“聶少濯,你有病吧?”林溪瑤看著聶少濯讓她穿的一身黑色衣服,就連配套的鞋子都是黑的?這是見家人,還是參加葬禮呢?
“讓你穿就穿,哪來那麼多廢話。”聶少濯直接把衣服塞進了她的懷裏,不由分說。
林溪瑤拿著衣服進了房間,把黑色連衣裙甩在了床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顧著從衣櫃裏拿出了一身紅色的連衣紗裙穿上,還在頭上戴了紅色的發簪。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
聶少濯聽到聲響,轉過頭看過來,看到林溪瑤沒有遵從他的意思,反而穿了一身喜慶的衣服出來,他感覺一口血湧在喉嚨口,緩了一會兒,才走過來,“林溪瑤,別挑戰我的耐性。”
“今天是正式見你的家人,我這麼打扮,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思考問題。”林溪瑤無辜地說道。
“你要麼現在去換,要麼我來幫你換,你自己選擇!”聶少濯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
林溪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紅色的連衣裙,道,“為什麼我要穿一身黑的去見你家人?”
“因為今天就適合穿一身黑的。”這個答案說了等於沒說,不過林溪瑤想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自己承擔,又不關自己的事情,就折回去換了他之前指定的黑色連衣裙。
林溪瑤一直扭頭,觀賞著窗外的風景,看著那繁華大道變成了綠樹環繞。麵上還能淡然地想,有錢人家喜歡把房子建在郊外,也不足為奇。隻是當聶少濯把車子停在墓園,她終於有點不淡定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林溪瑤看著聶少濯推開車門下去,她還呆呆坐在車子裏。
聶少濯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下車。”
林溪瑤不情不願的下來,穿過小道,看到不遠處有一批人,走近了,才發現是聶家的人。
每個人臉上都是肅穆的表情,聶少濯帶著她在眾人的注視下,給聶磊科上了香,林溪瑤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是跟著在旁邊跪著。
“回去吧。”聶韜雄對聶磊光和嚴希說道,之後對跪拜在地上的聶少濯道,“晚上記得回別墅。”
“嗯。”聶少濯應道。
不知是不是氛圍容易讓人觸景生情,林溪瑤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父親。記憶中,父親從來沒有對她們姐妹倆嚴厲過,從來都是笑嗬嗬的,尤其是對她。
小的時候,不懂事,總愛纏著他,他一不理會自己,就開始哭鬧。有一次母親看不過去,直接走過去,把她抱起來,關進小屋子,“哭吧,你願意哭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父親心疼,與母親吵了幾句,又重新打開小屋子,抱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哄道,“小溪不哭,媽媽是想讓小溪做個堅強的孩子,所以才會這樣,嚇到了吧?不怕,有爸爸在。”
聶少濯盯著墓碑上的相片良久,正要起身的時候,聽到身側傳來的聲響,愣了下,轉過頭,發現林溪瑤正單手撐在地上,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眼淚就像顆粒一般,不要命的砸在了冰涼的地上。
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伸出手,把林溪瑤撈起來,靠在他的懷裏。
感情宣泄出來,很快心情就舒坦了很多。在得知她父親去世的那天,她都沒有這樣哭過,因為林夢瑤那個時候,哭得特別難過,她隻能憋著,還一邊假裝堅強安慰她姐姐。
因為她知道,她傷心,是父親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今天還真是奇怪,居然會對一個不算認識的人麵前哭得那麼傷心。
聶少濯看著被她弄得黏成一團的衣服,皺了下眉頭,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淡淡地說道,“走吧。”
一路上,因為心情還處在低壓狀況,林溪瑤喉嚨口堵著,沒辦法說話,隻能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
下車的時候,她趕緊推開車門急急下車,按了密碼後,待門開啟後,跑回房間衝洗臉蛋。她用冷水死命拍打著臉蛋,看著鏡中紅腫的雙眼,撇了下嘴。下次再也不陪人去墓園,那是個傷心之地。
她特地換了一套天藍色的連衣裙出來,把黑色連衣裙扔進垃圾桶裏。
待她走出房門的時候,聶少濯正從廚房出來,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林溪瑤覺得他這個招手的姿勢極其傷人自尊,所以直接略過了,反而走進客廳沙發,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水,之後抬眼看他,那個神情,就像一個成功挑戰權威的人,得意得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