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仙說道:“姐姐這是子坤公子身邊的小廝,你聽聽他都幹過什麼蠢事!”言畢挽仙厲色向那小廝喝道:“你還在愣在哪裏幹什麼?”
那小廝怯怯道:“給花瓊小姐請好了!我是子坤公子身邊的小廝。曾來過玉香樓一二次。做過一些不當之事——”
挽仙喝道:“誰讓你在這裏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快撿要緊的事來說!不然我將你做的髒事告訴你家公子。”
那小廝嚇得麵如死灰。我心下暗暗的驚歎挽仙的手段,小小年紀竟這樣的心狠手辣。當下又聽到那小廝諾諾道:“前一兩月時,子坤公子送來一封信讓我交與你,我按時送到你手裏。之後又寄回一封信,讓我送到你手裏,後來葵花小姐半路劫了下來,我想葵花與花瓊姑娘是好姊妹,就給了葵花姑娘,她賞了奴才五十兩銀子讓我不要亂說,之後的事我就不知了。”
挽仙笑嘻嘻地看著我,隻等著我的回複。我心裏像有一頭野獸亂竄一般,說不出的煩亂。後來挽仙又道:“不要慢吞吞的,把事說完!”
那小廝又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道:“子坤公子現在與祺王出使邊疆,這是子坤公子寄回的信,讓奴才想法給了花瓊小姐。”
我看了那信,嚇得麵如金紙,忙奪了過來,走到燈口燒掉了。青蟬和挽仙驚的目瞪口呆。
我疾步走到挽仙跟前兒,兜臉摑了她一記耳光,道:“你這丫頭,成日家就這樣調三窩四的?好的不學!調唆人你倒是行了,我們姊妹能容下你這樣的麼!?”
挽仙驚呆了,不知自己錯在哪裏,捂著臉,眼裏積滿了淚水,百口莫辯的樣子,稍許就衝了出去。
我也呆呆地站在那裏。那個曾經一度懷疑的秘密終於從陰暗處顯露出來,揭開麵紗的是急功近利的挽仙。
也許是我的虛偽傷害了挽仙。但是我與默魚和葵花之間的情義被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質疑了,摧殘了,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而我寧願受到欺騙。挽仙的精明和殘酷給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我實在不能容忍這樣不講情麵的人。
我怔在原地,暗自流淚,青蟬癡癡的走了過來,拿著帕子為我拭淚。
“小姐,可別傷了身子。”青蟬怯怯的說,一邊向那小廝擺手道:“你這沒有王法的奴才,快些走吧!記住!出去後,一個字兒也不能提,若是有人知道了,你摸摸你頭上有幾個腦袋。”
聽到青蟬的話,隱隱有些可畏。因為子坤還是這樣的癡心不改,竟然還這樣大膽的寄信給我,幸好沒有被葵花拿到,真是不堪設想。
我直瞪瞪的看著青蟬道:“這是真的麼?葵花真的會這樣做麼?”
青蟬本就愚鈍,也不敢開口相勸,訥訥道:“小姐怎麼把子坤公子的信也燒了——”
我隻兀自在那裏翻江倒海的思索著,冷冷道:“留著是說不清的禍害,於他於我都是禍根呀!他太、、”
我此時緩緩靜下來,回憶著當初的葵花,那麼純淨爛漫的樣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那麼子坤寄來的第二封信應該被葵花改過了,而葵花曾看過第一封信,也隻有她有改的可能。這倆下子不謀而合了。
葵花對我下手。我不解,我不甘,我也害怕。
青蟬不知所措,用纖細的手指揉著我的鬢角。我麻木的沉浸在痛苦的欲海裏,眩暈的難以自醒。
深夜,我出了門。來到默魚的門前,門首守著幾個婆子打瞌睡。
“花瓊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息,這裏又不用你陪客。”幾個婆子疲憊的說道。
我頹然笑了笑,想從默魚這裏得到安慰,我徐徐道:“婆婆通融通融,我隻進去說句話,一會兒就出來。”言畢摘下手上的翡翠戒指遞給她們。
她們訕訕地笑了笑,道:“姑娘不要為難我們,我們在玉香樓裏就憑著這口飯吃。我們也是拿錢辦事,雪媽媽有話不能任何人見默魚姑娘。”
我苦笑,旋身走去。隻聽得樓下還有男子的笑聲。
“公子!來!喝呀!快喝呀!”這不是拂雲的聲音嗎?
“嗬嗬!再喝就回不了家了,你讓我住在你這裏麼?”是一個淫?笑的聲音。
我探頭向下看去,粗紅的柱子旁還有一桌花酒,是拂雲在陪客。我欲哭無淚,她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怎麼還可以這樣陪客呢?我不忍看,又不忍拂雲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