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昨天晚上剛到的船,剛上的白漆,還有岸上那擺得跟地攤一樣的各種東西,那都是新的啊!
關鍵是這條江他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告訴開電三輪的大叔要去一片水域比較寬,有點湍急,跟滿是沙子的岸,外加風景線好點就行了。
於是他就被老大爺拖到了這麼一個鬼地方,人跡罕至,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並且沒有信號。
也是醉了。
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是家裏的家教還行,他也隻能吐槽幾句,罵人是不可能的。
甩了甩頭,將小時候跟別人學罵髒話,到頭來被老媽棒槌伺候的畫麵甩出去,母親已經離開了。
他現在就像在一葉孤舟上,不對,他本來就是在孤舟上,江水沒有幾米高的大浪,卻暗流湧動,仿佛隨時都會出現一個漩渦連人帶船吸進去。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這樣,隨著水飄啊飄,也不知道飄了多久。
猛然間,仿佛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地球那麼大的玩笑。
前麵不遠處是瀑布。
就是那種掉下去沒有主角光環生還率百分之二的瀑布。
“賣二手船給我的那家夥,別讓我逮著你,否則……”
咬牙切齒的,話還沒說完,又垮下臉歎了口氣:“唉!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真不是吹,別看人齊安才十七歲,但是卻看得不是一般的開,自己傷感了一會兒就想開了。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原因,或許是因為無良老板壓榨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但都不重要了。
按他現在心情來說就是:早死早超生。
“人生苦短呐!”
又感歎了一句,端正的坐在二手船中間,看著遠方慢慢接近的瀑布口,像是在進行什麼儀式。
現在是早上七八點左右,剛好是太陽初升的時間,淡金色的陽光不知道從那個方向照射過來的。
渾黃的水麵罩上了柔軟的輕紗。
他好像在迎接屬於他的光明,好像以前待他那個尖酸刻薄的世界,在此刻,變得無比溫柔。
“或許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再糾結,苦惱,也不在想著呼救,他或許應該感謝那個中年大叔,或許他不罵人也不是因為家教。
齊安想了很多
快艇的速度越來越快,像幼小的孩童迫不及待要的鑽進母親溫暖的懷抱。
終於,二手船連帶著上麵的人衝出了那一條斷帶,在空中滯留了一會兒,然後極速下降。
眼睛在風中艱難的睜開一條縫,瀑布下方的水好像在旋轉,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漩渦。
他連帶著那輛雙漏的破船掉進了漩渦,沒有任何停頓,仿佛連風都在用勁把他推向瀑布下。
掉下去的瞬間,漩渦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嫩綠的樹芽在吟唱,吟唱什麼?小草也不知道。
隻留下了滿是沙子的岸上,那五彩斑斕的各種東西,證明他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