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二十三年,七月十九,長安夜,雲遮星月!
大片大片的黑肆意的蔓延著,不過片刻便將所有光芒全都驅逐出去,整個世界就如同被籠罩在一個黑色的罩子中一般,就連那往日裏毫不吝嗇的以自己那微弱的光芒照亮夜空的月亮和群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樣一個夜晚,一名年約十七八,身穿青色士子服飾的青年懷抱著幾卷書冊匆匆在街上行走著。
“都這麼晚了,肯定要被母親責罵了。”
青年一邊嘀咕著,一邊加快了步伐,就在此時,一陣喧鬧聲突然自前方那青樓處傳來,青年聞聲眉頭一皺,垂下頭疾步向前走去,但沒走幾步,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呦,這不是我們林霄小公爺麼,走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啊?”
說話間,青年前方被人阻住了去路,青年眉頭一揚,抬眼看去,卻見七名身穿華服的公子哥正噴吐著酒氣,一臉挑釁的看著他。
“麻煩讓一下。”
林霄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一聽他這話,那七名公子哥立馬狂笑起來,其中一名藍衣青年更是上前推了他一把,陰陽怪氣的笑道。
“本公子就不讓,你待怎地?”
那青年出手極重,林霄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推倒在地,手中書冊灑落了一地,林霄抬眼怒視著藍衣青年,雙拳下意識的緊了。突然,林霄長出一口氣,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開始蹲著收撿灑落在地的書冊。
見林霄如此忍氣吞聲,原本醉醺醺的藍衣青年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精芒。隻見他嘴角一翹,輕輕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林霄剛剛抓到的一本書冊之上。
“你!”
被藍衣青年這一踩,林霄剛剛拿起一半的書冊立時撕扯出了一道裂縫,林霄怒火中燒,抬眼怒視著藍衣青年,藍衣青年瞄了瞄腳下那本書冊,突然咧嘴笑道。
“《孟語七策》,憑你的身份,莫非想要考取功名不成?”
話音一落,藍衣青年腳尖猛地一抬,狠狠踹在了林霄胸口,林霄悶哼一聲,身體激射而出,狠狠摔在了丈許外的街道上。
“噗!”
絲毫沒有修習過武學的林霄身子骨孱弱,哪裏能承受的了這等重擊,直接就是一口鮮血噴出。吐出淤血之後,林霄頓時感覺舒服了一些。他捂著胸口,雙目怒視著那藍衣青年與他身後那幾名笑嘻嘻的公子哥。
藍衣青年名為陳衝,乃是信鯪候府的二公子,往日裏雖與他有過一些交集,但林霄自問從未得罪過他,誰想今日卻遭來這等無端之禍。
“腳踹小公爺,這滋味果然舒爽,你們不想試試?”
陳衝抬起右腳,探手撣了撣靴麵上的塵土,笑嘻嘻的對著身後的六名的公子哥說道,此話一出,那六名已經喝得失去神智的公子哥立時撲向林霄,毫不猶豫的便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興奮的嗷嗷叫喚,林霄隻能拚命護住自己的腦袋,緊咬牙關忍受著。
“都給我讓開!”
伴隨著一聲興奮的大喝,林霄立覺落在身上的拳腳消失了,他愣了愣,緩緩鬆開緊緊抱著腦袋的雙手,偷眼看去,誰想卻見陳衝麵目猙獰的向著他衝來,隨後便見一隻腳掌在他眼前越來越大,再然後,他便失去了知覺。
眼見一腳之下林霄沒了動靜,先前圍攻林霄的公子哥立時慌了,原本充斥身體的醉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毆打一個失勢的國公府子弟是小事,但要把人打死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沒……沒氣了……”
一名公子哥顫抖著探出手在林霄鼻前試探了一下後,轉頭顫聲說道。
“剛才要不是你下腳太重,怎麼會這樣!”
“你難道出手就比我輕?”
“……”
聽著這幫公子哥互相不停的抱怨,陳衝冷哼一聲,隨後厲聲喝道。
“都給我閉嘴!”
陳衝在這些公子哥中還是很有一些威信的,見陳衝發火,這些公子哥立時安靜了下來。陳衝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後上前很是隨意的用腳踢了踢林霄,見林霄依舊沒有動靜,他眉頭不由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