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知音(1 / 2)

他每一次出現都是目的明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一次為了逼那個人出現,他竟然用了這種喪心病狂的手段,那種能灼燒人靈魂的蕭殺之氣,鳳菲璿至今都心有餘悸。隻是沒有抓到那個人,他會甘心嗎?除非他十分自信那個人受了傷活不了多久,不然他定會卷土重來或者在周圍設下埋伏。

她現在才曉得原來一直有人在背後保護著她,還救了司徒羽的性命,雖然她還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她希望他能夠逃過這一劫,能夠活著回來。

不管他是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麼幫助他們,她都感到異常感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不上會有人在你生死攸關之際,不顧性命危險,將你救出,哪怕是一線生機,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安慰。

正沉思,鳳菲璿已經從隨身帶來的包袱裏重新拿出一套衣物,雖說是女式,卻也不繁瑣,很快為自己穿上,將她身上不堪的傷痕緊緊地遮掩起來,貼身的麵料也給予她僵硬發紫的嬌軀帶來一絲暖意和安全感。

隻是按照銅麵人所說,難道走到如今這一步,真的是她自作自受嗎?若她當時沒有殺了他的人逃出斷滸山別院,那就不會牽涉這麼多事情,鬼穀子或許不會死,司徒羽也不會重傷,暗中救她性命的那個人現在也不會生死不明,而趙煜琬更不會莫名其妙地牽涉進來,甚至有可能為她喪命。

一切都是因為她嗎?如果她沒有穿越而來,是不是會像原來的鳳菲萱那樣,認命,或者香消玉殞了?可是要坐以待斃,她做不到,但牽連這麼多人,她又不得心生內疚,尤其是現在已經開始威脅到趙煜琬的性命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心生了愛意,明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恐怕難有自由,她卻已經無辦法壓抑心底湧起的感情,終究是害人害己。

如何才能成功地離開他,又不引起銅麵人的猜疑,從而牽連到他呢?

現在唯一的選擇,便是太子趙煜琪。他不是一直在尋找她嗎?也是時候讓他如願以償了。這個做法雖然簡單,卻也不能大意,她要製造意外讓趙煜琪的人發現他,而又不能讓銅麵人認為她是故意的。

還得從長計議。

鳳菲璿暗暗籲了一口氣,此時房內沒有點燈,冬日的天色早早便暗了下來,眼前一片黑暗。客棧外麵隱隱可聞的喧嘩聲,讓人覺得了有些生氣,不像之前那麼死寂。

其實這裏是後院,除了趙煜琬的人,平時幾乎無人敢涉足,連掌櫃也未曾在她麵前出現過,而銅麵人或許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這麼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護衛全部放到了,或者他的人根本就是身在其中,陰魂不散,無所不在。

既然防不勝防,那就不要防了,人至賤則無敵,既然性命都不在乎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想著,鳳菲璿就從黑暗中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可是,剛一動,她發現了異樣,有人來了。

前一刻,她都沒有感受到附近的氣息,後一秒就有人靠近了她的身邊。

“是誰?”屋內太過黑暗,四處景物搖曳,她一時辨認不出來人到底在什麼位置,隻能靠著感官的指引,大概感知氣息發出的方向。

她聲音微微發啞,卻沒有絲毫的恐懼。這個人不是銅麵人,因為他們氣息的頻率完全不一樣,他很虛弱。

“姑娘,是我。”這一聲仿佛是從地板下麵發出來的,低得幾乎聽不見,若不是屋內太過安靜,鳳菲璿都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熟悉的音調讓鳳菲璿一怔,順著聲源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去,可是盡頭隻有一堵牆,卻不見人,“描畫?你在哪?”

“姑娘,你不必害怕,奴婢就在地下。”她艱難地解釋,聲音越發的微弱。

“你受傷了?”鳳菲璿聽她說完,裏麵俯身過去,用耳朵靠著地板,想要聽清楚一些,卻又忍不住地焦急,問道:“我該如何下去找你?”

她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什麼,描畫或許就是那個人。如果她的傷是銅麵人打的,那必定不會輕,現在隻怕性命堪憂。

“你就是方才救我的人是嗎?你到底傷得怎麼樣?”誰知問完,地下卻久久沒有回應,就在鳳菲璿以為她支撐不住暈了過去,便越發的焦急,“你別動,我現在就拆了這地板,下去找你。”

“姑娘,別。這個是客棧的地窖,和你現在的房內並不想通,奴婢隻是用內力給你傳音。奴婢現在受了重傷,時間不多,請姑娘認真聽完奴婢的話。”這一次,她似乎積攢了一下力氣,聲音也變得清晰了許多,隻是鳳菲璿並不難感覺到她的虛弱,這番話聽著更像臨終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