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洗澡換衣服,交代好家裏麵的阿姨照顧雲夢澤之後,她重新換了一輛車,直奔超市。
買了不少能換洗的衣服,以及一些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她這才重新回到醫院。
穿好消毒服裝,雲景曼就著端來的一盆熱水,用毛巾輕輕蘸水擦拭著她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
尤其是臉上,雖然有護士之前做過簡單的清洗,可還是有些暗紅色的血痂殘留,她輕輕地將他們擦拭幹淨,就好像生怕弄疼了錢多多一般。
“多多,你救了囡囡,就是我們雲家的恩人。這件事情,我也會幫你查清楚的。趕快醒來,你買了那麼多條裙子,你不穿,我就送給別人了啊!”
一邊擦拭,她一邊跟錢多多喃喃自語地說著話,就好像躺在病床上的人,真的是一個活生生地,活蹦亂跳會說話的她。
擦拭完身體,雲景曼拿起桌上的棉球,開始慢慢蘸著藥水給錢多多的傷口消毒。她也想過給她請護工,可護工總沒有自己來得放心。
正忙碌著,門外便是一陣騷動。
雲景曼回神望去,便是皺眉。
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站在病房門口,對著裏麵指指畫畫。
心中一直隱忍不發的怒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狠狠朝幾個人席卷而去。
雲景曼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東西,冷著臉出門,“你們還有什麼事?”不是都交代你們跟我律師談嗎?
一年那麼高的傭金,難不成要律師是吃幹飯的?
“雲小姐,雖然您的律師跟我們溝通過,可具體筆錄還是要找您來做。”一個年輕警察毫不客氣地開口,言語雖恭敬,可姿態卻不足。
雲景曼直接略過他,看向年齡更老的警察,冷笑,反問,“如果事事都要我幫忙,還要你們何用?”
這些人找上來,兩個原因,一個是借用她手中的能力破獲此案,對上級對她都有交代,第二是借此跟她拉拉關係,能得到雲氏老板的青睞,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她憑什麼要對他們負責?更何況受傷的朋友此時此刻還躺在裏麵,人事不知!
那老警察狠狠一把將之前開口說話的警員拽回來,嗬嗬一笑,臉上帶著諂媚和逢迎,“雲小姐不要生氣,他初出茅廬,不太會說話。”
簡單地用小警員探查了雲景曼的脾氣秉性,老警察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消失無蹤,“聽說小小姐受驚了,還讓雲小姐的貴客受到傷害,那個肇事者我們一定要繩之以法,用法律製裁他!”
法律製裁?
雲景曼冷笑,她可不是什麼純真幼稚的少女,任由他們哄騙,隻怕,那些所謂的法律,隻是某些人的法律吧?
“我倒是不清楚,你們打算用什麼方法把人繩之以法?”
老警察眼中精芒閃過,臉上的笑容更加慈祥和善,“這個,還需要雲小姐的幫忙。”
果然……
兩人正想要解釋什麼,就見旁邊一陣騷動。
“多多呢?她現在怎麼樣?”
仇肅趕今天最早的一班飛機過來,整個人風塵仆仆的,眼睛充滿紅血絲,看著有些狼狽。剛走近雲景曼,急忙連聲問道。
“還在加護病房,在觀察中。隻要這手術後二十四個小時沒問題,就真的脫離了危險期。隻是……”
雲景曼猶豫一瞬,可作為錢多多的老公,他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前前後後把醫生的話描述了一遍,愧疚的看著仇肅,張張嘴,卻又明白此時任何道歉的話是多麼蒼白無力。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裏麵那位的……”老警察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一絲蛛絲馬跡,尤其看雲景曼對男人的愧疚和不安,他心中一喜。這趟還真沒來錯,果然遇到大人物了。
仇肅似乎此時才看到旁邊的兩人,冷漠的眸子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重新看向雲景曼,“安排一下,我要進去。”
多多一個人在裏麵,估計會害怕的。
雲景曼愣怔一瞬,緩緩點頭,看著仇肅的目光也漸漸放柔。
他的確愛著錢多多,而且估計不比自己弟弟付出的少。
搖搖頭,晃掉那些荒謬的想法,雲景曼很快安排人給他們消毒,一起走進了加護病房。
“對不起,當時如果我手腳再麻利點,多多不會這樣……”咬咬唇,看著默不作聲的男人,心頭的愧疚終於一點一點爬滿胸腔。
仇肅坐在病床旁邊,緊握著錢多多的手貼向自己臉頰,他還記得他們上一次聊天,錢多多還大聲念叨著想念他們。
可現在,整個人了無聲息地躺在這裏,除了還會呼吸,簡直像一尊沒有靈魂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