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鬼鬼祟祟的飛天鼠叼著一條魚骨脊鑽入地底。
藥王孫啪啪肚皮,神情愉悅地說道:“就是少了點”。
左陰扣了扣牙,說道:“吃相真難看”。
藥王孫沒有理會顧小天的惡毒語言,強行把老書生那份給搶了過來,毫不留情地啃進肚子。顧小天一肚子氣,拎著柳葉刀跑到山穀裏練刀去了。
藥王孫舔了舔嘴:“千古霸業,得道成仙,依我看皆不如人間一場醉,吃相難不難看,無關緊要,爽字當頭”。
“你真舍得把你那治死人地本事都托付於他?”
藥王孫訝異道:“怎麼?你打算收回?”
“雖然這小子總能弄到好吃的,但別指望用這些就換走這份天大機緣”。
“所以你一直不相信他?”
“我在等,如果他不是那個人,就算斷隻手臂,我也要誅滅他”。
藥王孫難得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夠陰夠險夠毒”。
顧小天已經是三重樓初期,在藥王孫和左陰的指點下,自己又有基礎,如今已經做到出刀收刀自如。
刀風呼嘯,亂葉紛飛,身形矯健,動作幹淨利落,煞是好看。
老書生不知為何出現,顧小天停下來,收刀行禮。
老書生扶著白須問道:“少年郎,此地為何地?”
顧小天一臉驚愕,因為他感覺老書生並不認識自己,心想這老先生還不會真的老糊塗了吧。於是疑惑地問道:“老先生可認得我?”
老書生上下打量一番,搖頭道:“不曾見過”。
顧小天躬身行禮道:“此地為神秘穀”。
老書生滿臉疑惑,轉身離去,嘴裏還不停念叨著:“神秘穀?”
等老書生身影漸遠後,顧小天立刻朝山洞跑去。
顧小天衝進洞裏,一腳踢開那扇木門,藥王孫和左陰互相看了看,不知顧小天犯了哪門子神經,該不會因為一條魚記恨於心,四處發泄吧。
顧小天走進裏麵,裏麵空無一人。
這時候老書生從外麵走回來,看到木門大開,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明顯很生氣。
“莫非你們果真要行強盜之事?天道無眼,盜賊橫行”。
老書生看向藥王孫和左陰,兩人同時指向顧小天。
老書生罵道:“小小年紀,目無長輩,該罰!”
說著抽出袖內木尺,顧小天自行走到跟前,捂著眼睛伸出左手。
啪啪啪!
“服不服?”
“服”。
老書生走進木門,兩門關緊。
藥王孫竊笑道:“我忍他好久了,一腳下去,應該很爽吧?”
顧小天甩著通紅的左手說道:“真他娘爽,要不要試試?”
藥王孫一拍手,走向木門,遲遲不下腳,最後轉身走回。
“罷了,不欺老幼”。
左陰冷哼道:“膽小鬼”。
藥王孫可能覺得左陰說得對,這次兩人沒吵起來。
……
入夜未眠,顧小天倚靠在洞壁上,手裏捧著一本書,微弱的燭光將影子印在洞壁上。
自己已經能夠看書,有些字雖不懂,但也能推測其意。
顧小天將書合上,揉揉雙眼,頭靠石壁,不由想起了雷軍寶。
“軍寶,你還活著嗎?”
他常想如果雷燕兒在麵前,自己該如何麵對,她是否能原諒自己,或者在自己胸口插進一把刀,如果她真的下得去手,自己決不會躲避。
時間流逝,半年後,顧小天已經做到辨別藥物植物九萬九百九十株,藥物動物九千九百九十種,而另一邊,在無數次中毒身亡後,已經喝了四萬九千九百種毒物的血,距離兩本書的下篇,已經很近。
這半年裏,藥王孫和左陰還是鬥來鬥去,甚至大打出手,顧小天躲在山洞裏,身體不由顫抖不已,他看不到二人在天上的纏鬥,大地沉淪,山體破碎,狂風暴雨如大江大河倒流,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築仙境的恐怖,而老書生卻依舊坐在清水池邊讀書,絲毫不受影響。
最近老書生經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會走出山洞抬頭看看天,這是他從來未曾做過的事,或是偶爾問顧小天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洞府裏,還有一次顧小天聽到門裏傳出老書生哀泣之聲,雖然聲音細微,卻聽得極為清楚。
顧小天沒將此事透露給藥王孫和左陰,老書生的變化也許他一個人知曉便是最好。
今天天氣極好,萬裏晴空,難得的藍天白雲好天氣。
藥王孫嘴裏嚼著堅果,這些堅果是幾隻飛天鼠獻上的,如今的神秘穀能獲取這些並不容易,藥王孫邊嚼邊說:“變天了?”
左陰躺在地上,雙手枕頭,翹著腿,渾身是塵土,嘴裏叼著一根草,抖了抖腿,說道:“一千三百年整”。
藥王孫趕緊掰開手指,不久後訝異道:“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