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魔神之一破滅之主,魔炎女士,生靈剝離者,毀滅的母親,永生的皇後,格位高揚,世人仰望。可惜如此格位的魔神,今日也已式微。
哪怕如此,依然有神官在眾多殘存的神殿中向破滅女神獻上自己的忠誠與生命。
神官,既神靈的侍官。
司祭祀,禱告,彌撒之人。
洛薩?庇爾斯?萊瓦汀就是一位破滅神官。
他也是一位寂寞的,無能的,不那麼虔誠的單身神官。
他住在遠離國都的邊境城市迦藍咖中,他的住所位於理教區最邊緣之處,是理教區中距離破滅神殿最遠的位置。
這大概就是他被人認為不虔誠的原因吧,因為虔誠的教徒總會想盡一切辦法貼近主的聖所,更何況是主的神官呢?
但是洛薩清楚之所以住在這裏,隻是神殿發放的月供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洛薩睜開雙眼,看向已經完全熄滅的壁爐,雙手用力的緊了緊裹著的被子,但是並沒有更溫暖的感覺傳來。
“冬月就要來臨了,這床被子隻會讓我凍死在這裏,魔炎女士的神官被凍死在聖所之畔?這大概會成為地獄中最廣為流傳的笑話。”
洛薩念叨著,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輕笑了起來。他忍著初冬清晨的寒意,伸出被子裏的右手,手掌對著壁爐的方向,在此期間寒冷讓他打了個激靈。
洛薩凍得微紫的雙唇無奈的歎了口氣,隨當輕聲念誦起來:“順應吾主的炎之精靈,主的信徒向爾等汲取破滅之力,破滅龍槍!”
隻見陰冷、潮濕、黑暗的石屋中突然顯現了成千上萬的閃爍著紅色的光斑,它們發瘋一般的彙聚於洛薩右掌之前,仿佛在那裏醞釀了破滅的風暴。
隨後,一根格位極為高貴,矢量覆滅一切的烈焰龍槍激射而出,唯一讓人詫異的是這根龍槍隻有筷子粗細。
微縮龍槍一頭撞碎在熄滅的壁爐中,已經涼透且燒無可燒的碳灰,竟再次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哈哈,灰燼仍可燃燒,直至虛無。吾主誠不欺我,感覺我今日的信仰比昨日更虔誠了幾分啊,畢竟昨天的龍槍隻有牙簽粗細。”
洛薩得意的在眼前翻動著手掌,仿佛手掌間有萬千風雲,同時門外傳出了微不可聞的冷哼及由近及遠的腳步聲。
這本是洛薩不可能聽到的動靜,但是洛薩卻隨著聲響收起了得意的表情。
他微微側過臉龐,壁爐的火光掃來,光亮與陰影分明的在他臉上浮現,隨後一生輕歎回蕩在石屋之內。
“女士,您何時才能再執權柄。現在就連蟲子都敢於挑戰您的威嚴,在如此邊遠的城鎮中都出現了褻瀆者,他們覬覦你的知識,他們監視您的神官,他們謀劃顛覆神殿的陰謀,您的神官絕不會姑息這等惡徒。吾主您的神官祈求您的恩賜,生於萬物的魔炎,為萬物帶來終末的精靈,我以洛薩?庇爾斯?萊瓦汀之名駕馭爾等,追尋吾主的敵人,在高潮之時綻放最美之花。”
隨後洛薩微微抬頭,黑色的瞳孔泛出深紅,隔著厚重的石牆直愣愣地望向遠去的身影,一道無色的魔炎自洛薩腳底蔓延開來,宛若擁有生命一般悄然離開石屋,沿著快被風雪掩蓋的淺薄腳印追溯而去。
“嗬,窺視者,請獻上你的生命,在你的主子麵前。”
這段禱文在洛薩口中顯得沉重無比,每一句之後總是夾雜著撕裂般的呼吸聲,隨著禱文的結束洛薩更是直接從木床翻倒在地麵之上。
洛薩顫抖的跪在那裏,雙手緊緊的攥著胸口,帶著胡茬的麵龐無力的貼在沒有拋光的青石板上。隻見他此時背部高高拱起,喘息的聲音像極了破碎的鼓風箱,帶著四處漏風的嘶嘶聲,臉上更是被粗糙的青石板劃出道道血痕。
洛薩正在忍耐著劇烈的折磨,因為他剛剛引動魔炎的動作,使得渾身血液沸騰了起來,而這些沸騰血液在他的心髒間激烈的奔騰著,咆哮著。
若是往昔這樣暴躁的血液隻會讓他的力量、速度成倍增長,會讓他的感知愈發清晰,甚至讓他獲得神的知識,這是女神的賞賜,是地獄域中無數生靈所渴求的神恩,是頂級神官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