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若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虛虛的很無力。
夢若印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欽蘭河?!可是,她沒有馬上回頭。隻是抬手像是在擦拭臉頰上的濕潤。
欽蘭河不自覺的再上靠近一步,他看到夢若印的臉,掛有淚痕的臉。
夢若印回頭。
欽蘭河看著她,濕濕紅紅的眼睛。
夢若印收拾起情緒,眼波靜如死水。
欽蘭河避開那一雙清澈的目光,低頭,“呃,我忘了,跟你約好了今天來這邊看蒲公英。”
聽得出他語氣裏的抱歉。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想再責怪他。
欽蘭河頓了頓,“不過,剛才我想起來了,所以……”欽蘭河抬頭對著夢若印。
夢若印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身邊的欽蘭河,她沉默著,這無言的沉默,讓欽蘭河很不自在。這沉默很虐人。想來她從早上就來這裏,一直到現在,,一整天——而自己吧約定完全忘了。欽蘭河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已近傍晚。按照常理,和一貫的表現,她現在應該暴跳如雷,責備埋怨教訓他!可是她卻一句話也不說。最近她太安靜了。安靜的不正常!
欽蘭河看看四周,平靜的沒有任何動靜,風小了,雨雲飄散了。四周寂靜無聲。而他期望夢若印發脾氣,大呼小叫,或者埋怨幾句。然而她依舊平靜無聲。
“已經很晚了!一切都結束了!”夢若印的聲音啞啞的響起。
欽蘭河怔愣著回頭。
“蒲公英,已經紛飛過了。”夢若印側頭對著欽蘭河,表情淡然無波,喜怒不見“你——錯過了。”
欽蘭河看看神情落寞的夢若印,聽著她的話,他的心咯噔一下沉沉的落地。他低頭看看四周,茫茫的草地上,原先朵朵撐著花骨朵的蒲公英,隻剩下光禿禿的杆了。
欽蘭河無言。心裏浮起一層晦澀,失落不請自來。
“不好意思,那——下次吧,等下麵的那些小的蒲公英成熟了,我們再一起來看……”欽蘭河牽強一笑,他看著那所剩無幾的,在草叢裏的還未成熟的蒲公英,試著安慰補救到。
“不用了。”夢若印輕輕的回到,她告訴自己沒有下次了。
欽蘭河怔怔的看著她。
“因為,沒那個必要了。”夢若印呼了口氣,淡定的情緒,波瀾不驚。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卻很生澀,很清冷,很有距離。
欽蘭河看到她眼裏的淡漠,泛起一層寒霜。他現在無法揣測她的想法,因為他看不懂她的表情。他忽然感到不安。
“夢若印!”他輕聲叫道。
夢若印回頭,緩緩走近欽蘭河,對著他,清澈的眼睛一如既往,“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欽蘭河一愣。
夢若印的臉上依然帶著笑,無法定義的笑。
欽蘭河直愣愣的望著她,莫名的有一種刺痛來自對方。
夢若印的目光在欽蘭河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她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向前走去,與欽蘭河擦肩而過。甚至不帶走一絲塵埃,一片雲彩。
欽蘭河目楞的看著夢若印離去的背影。什麼?她說什麼?
她想起來了?!她說的是——她的記憶?恢複了!什麼都記起來了嗎?欽蘭河恍神。
馬車上,夢若印側頭對著窗外。欽蘭河盯看她,他應該早有察覺的,可是她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為什麼一下子想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