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涼山(1 / 2)

涼山是隴南大地中的一座小山,落於橫跨隴南的寧河不遠處。約莫在百年前,四象宗還存在於世時,這擎天八方的四象宗影響著整個隴南大地,使得隴南大地秩序井然,百姓安居樂業,可自從四象宗分裂成四象劍宮與秦山刀宗後,整個隴南便開始,大小實力紛紛向二宗擠眉弄眼,諂媚示好,好在二宗始終未忘本心,雖互相明爭暗鬥,卻依舊堅守底線,大義存心,使得隴南始終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終於在五年前,一切都變了,遮天蔽日的巨大鬼手緩緩落向二宗,一夜之間,二宗上下無一活口,有人說當時還有及時逃離的二宗弟子,也有遭劫時並不在宗內的外出長老與弟子。可是在那夜過後,並沒有所謂的幸存者站出來,甚至二宗值外的長老、弟子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有一段時間,天下所有人都相信,擎天八方之一的四象宗,徹底完了。

一老一少緩行在涼山的一條長滿荒草的小路上,老人走在少年前頭,兩手各拿了根長短不一的木棍,右手被粗布裹得嚴嚴實實,拿著細棍不停的探打麵前被荒草遮掩的小路,而左手則握住了一根略短卻粗壯的棍子,木棍前頭還有著幾根故意留著未拆下的鐵釘,老人一邊前行一邊對著緊緊跟在身後的年輕人說道:“許家娃子,老頭子一直想問你,山下好好的田地不種,非要跟著老頭子我到這山上當個賊?你看看咱倆走的時候,你爹拿著鋤頭死攆著咱倆,說要砸死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和我這個老禍害,若不是老頭子我手腳利索,可就被你老娘扔來的菜刀在身上開一個口子啦。”

若是老人要是回頭看少年一眼,一定會被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少年在其身後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個張老賴,還好意思問我,要不是你們涼山的賊匪下山搶掠,讓我們日子過不成,我豈會與你們同流合汙。”說到此少年的眼神暗淡了些,輕聲說道:“這兩年家裏光景不好,收不了多少糧食,商道沒人走商的時候你們就來搶我們,弟弟妹妹已經許久沒吃上白麵百米了,所以我想幹脆跟著你上山,最起碼再下山的時候能夠放過我家,若是能分些銀錢也能接濟一下家裏。”

張老賴沉默了許久,平靜的說道:“放心吧,許家娃子,上頭幾位當家的雖然壞是壞到骨子裏了,但對自己人還是不曾虧待過,倒是若後來分得銀錢,你想些法子再往家裏送,按照你爹娘的性子哪會接這髒錢。”

少年平淡的回了一聲後,二人便再不出言。

二人繼續走了許久,突然,張老賴尖叫一聲,猛地將右手上的細棍甩飛了出去,然後閉著眼睛,右手不停的胡亂拍打,少年連忙按住張老賴的肩膀,讓他不要亂動,隻瞧見一團黑影掉在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條細雕吐著猩紅的蛇信子,死死盯著老少二人。

張老賴和許姓少年手腳皆定,不敢有絲毫妄動,額頭上逐漸有冷汗順著臉頰流下,張老賴盯著細雕,微微扯動嘴角,低聲道:“許家娃子,我身後的褲腰子裏別著一大塊粗布,你手腳輕些。”

許姓少年並未回應,隻是一點一點的挪動身子,當小半個身子被張老賴擋住以後,才緩緩伸出右手取下了粗布。

“張老賴。”

“嗯”

許姓少年突然對著細雕扔出了粗布,而細雕在少年動作的一瞬間便已露出獠牙向前咬去,畜生依舊是畜生,這長蟲雖然反應是快,卻沒能料到少年會扔出粗布,一頭結結實實的紮進粗布裏,驚恐的嘶嘶叫著,瘋狂的扭動著蛇身,卻依舊和粗布交纏在一起,許姓少年從尋了一塊石頭和左手握著粗棍的張老賴一擁而上。

最終,這條午後在荒草中打盹兒卻被敲醒的細雕,糊裏糊塗的栽在了這一老一少手裏。

“我說張老賴,好好的大路不走,你為何非要走這種滿是蛇蟲的小路,你是想害死小爺我?”

“嘿,許家娃子,說話可得摸著心窩子說啊,我好好的害你作甚?老頭子我怕你個新入夥的怕你被大路上的那幾個看哨欺負,不然老頭子我才不願走這破路哩。”

“張老賴你不是在山上混的風生水起的麼?還懼幾個看哨的?”

“那是我老頭子不願與他們多做糾纏。”

“淨吹...”

老少二人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小路的盡頭時,翻上了一條相對平坦寬敞的大路,步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候,繞過了一處內山的山壁,一座寨子出現在二人眼前,在二人距離大概二百五十步時,一支響箭帶著破風聲插在許姓少年腳前的土地上,距離少年的腳尖不過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