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睜眼,有雨滴抽打在臉上,冰涼刺骨。
夜色如墨,狂風呼嘯。
眼前是影影綽綽的人影,四處奔逃,眼神恐懼。
冷,好冷。
而伴隨著這股徹骨之寒的是手中刀刃不停灑落的鮮血,和身上傷口處傳來的刺骨的疼。
我..
這是在哪?
耳中開始傳來雜亂的聲音。
“天哪,他沒死,撤退,撤退,快撤退!所有陣紋師撤退。”
“該死的,那些天武強者都在幹什麼?為什麼還沒有追上來?”
“為什麼會這樣?連傳說級的一念百年都困不住他嗎?他還是人嗎?”
“大家別慌,也許他隻是回光返照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這是…又穿越了嗎?
看著眼前驚慌混亂的人群,心底有股不甘和憤怒開始如一粒種子般慢慢複蘇,並最終破土發芽、肆意生長。
毫無來由,無法控製。
而當心底的那股怨念最終化作一棵參天大樹張揚飛舞的時候,晨風動了。
於是..
瞬息間,猶如一道驚雷炸響。
不動寂無聲,一動天地驚。
匹練般的刀光開始伴隨著天空傾瀉而下的暴雨轟然砸落,四處奔逃的那些陣紋師則像聯合收割機鐮刀下的麥子一樣,一茬茬的撲倒在了驟雨傾盆的黑夜裏。
雨水混著血水濺落在一張張被恐懼驚慌定格的蒼白頭顱上。
迷茫猙獰、血腥可怖。
腳步頓挫間,赤紅色的刀光精準的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憤怒與不甘的情緒開始隨著一顆顆頭顱的飛起慢慢平複。
少頃,直到現場再無一人站立,晨風才舉起在黑夜中兀自散發著妖異紅光的長刀,茫然的四處打量了一眼後,就轉身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雨夜中。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但現在..
我要逃出去!
而且..
我要活下去!
此時,這是晨風心中唯一的念頭。
雨,更加大了,晨風奔逃的速度也更快了。
滿是鮮血的身體撞碎了黑夜的幕布,血色的長刀濺起了紛飛的雨水。
奔跑在水天一色的曠野中,晨風已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了,可是他不能停,在他的身後正有一群氣息異常強大的蒙麵人在緊追不舍。
他知道,他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轟轟轟..”
是大河奔流的聲音。
“嘩嘩嘩..”
是暴雨傾盆的鳴響。
“噗通。”
當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響起,晨風沾滿鮮血的身影也驟然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暗夜中。
而在一條洶湧奔流、寬不知凡幾的河麵上,此時卻多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正隨著奔湧的河流極速的飄向了遠方,並在瞬間沒入黑夜。
不留片衣、了無影蹤。
晨風..
昏過去了。
當他一腳踏空的掉入冰冷水流中的時候,一把由遠及近的匹練光芒也正好穿透了他的身體,血流如注,傷口離他的心髒隻有不到三毫米的距離。
於是,當一陣失重感和眩暈感開始席卷全身的時候,晨風也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怎麼樣?殺死他了嗎?”
一個麵白無須,臉色凝重的中年文士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偏了一點。”
“可惡!這下回去我們可怎麼向少爺交代?請來了數百名陣紋師才構建起了一念百年的幻陣,結果不但沒有殺死他,我們這邊的陣紋師反而全軍覆沒了,這些人中可是還有數名聞道級的陣紋師的,結果一戰盡喪,如果少爺知道了,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中年文士聞言就冷漠的瞥了說話的管家模樣的人一眼後,又冷哼一聲道:
“哼!早就跟你們說過,那些陣紋師不靠譜,晨風可是一名魂動級強者,而且手中還拿著那把魔刀,雖說中毒後境界已經跌落至天武初階,但僅靠一幫隻會耍嘴皮子的陣紋師就想殺死他,你們也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