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內有一家叫“世事如棋”的棋社,名氣很大。這日響午,棋社內足足擺了十桌棋,此時大家興頭正濃,一位中年男子在棋桌間來回穿梭,給棋客端茶倒水,他時而還停下來,給對弈的人指點幾步,這人便是棋社的老板韓弈風,他下的一手好棋,但下棋不能當飯吃,為了維持生計,他開了這家棋社,以棋會友,到也逍遙自在。
棋社每日暴滿,許多人都是衝著韓老板的棋慕名而來。這時,棋鬥正酣,棋桌旁的圍觀者漸漸增多,大家指指劃劃,好不熱鬧,但誰也沒有注意到,一位姑娘也悄悄的來到了棋迷中間,她左顧右盼,輕輕移動著步伐,迅速將每一桌棋都看了一遍,那俏臉上顯出了不屑一致的神色,韓弈風不愧是高人,他很快注意到了這個女子,心中暗暗吃驚:這女子是那來的,竟這般從容?他雖然好奇,但還是不露聲色的暗暗觀查著,一連三天,這女子喝茶,賞棋,始終是一言不發,走的時候,摸出一張百元,扔在桌上,也不要找零,整個人神色凝重,悶悶不樂,像是失望之極,韓弈風困惑了:凡是到這兒來的人,都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她這分明是自己受氣來了,想到這,他忽然心裏一動,凡是在棋藝上到了爐火純青境界的人,都有著極強的忍耐力,其眼神殺傷力也是強極,心氣浮躁者難登堂入室,這女子莫非是個高手?但轉念一想,算了,也許是誰家的千金厭煩了浮誇,跑到棋社來感受清雅文化來了。
第四天,那女子一反常態來的很早,韓弈風給她沏上茶,試著問道:“姑娘,下棋嗎?”那女子笑而不答,在這一瞬間,她笑容散盡,雙目冷峻如電,韓弈風一怔,這個當兒,棋客們一湧而進,急不可耐的尖叫道:“韓師傅,擺棋,擺棋!”韓弈風隻好收住思緒,招呼棋客去了。待他擺好棋,棋客們正要動子,那女子猛然間一字一句的說道:“諸位棋友,小女子不才,參捂過幾年象棋,咱們比一比如何?”這裏的人都是一流的好手,聽這女子那輕描淡寫的口氣,心中都有幾分不快,一個叫顧天峰的棋手譏諷道:“小孩子家,想學棋,可以拜柳老師學學!”那女子刁鑽的說道:“做我老師的人還沒有出生呢!”棋手們怒不可遏,顧天峰厲聲說道:“棋友們,讓我來教訓她。”那女子狂妄到了極點:“你一個人太慢了,你們選出十個人,我走暗棋,你們走明棋。”棋手們大笑,有人說:“韓老師,我們還要下棋,叫她該幹啥幹啥去。”韓弈風心中一陣難受:假如這女子所言不虛,就連他也望塵莫及了,他是多麼的酷愛象棋,他不想錯過任和一個機會和高手決對的機會,他平定了一下情緒,說:“都是棋友,這山更比那山高,後起之秀不可小視,大家就陪小姑娘玩玩吧。”韓弈風的棋遠近聞名,其子韓佳宇更是全國象棋冠軍,在棋手中威信很高,棋手們不能不給他麵子,於是一場惡鬥就此開始。
這姑娘以一當十,落子如飛,一杯茶的功夫過去了,棋勢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韓弈風注意到:她走棋刁鑽稱雄,常有“飛刀”和妙手送出,但很難琢磨她的棋路,這十盤棋她的路子各不相同,有的是大刀闊斧,鋼勁勇猛,猶如虎狼之勢;有的沉穩、細膩,樸實無華,使對方感到身縛重物,動彈不。她的基本功相當紮實,走的極為老練,雖然不看棋盤,但她的思維相當敏捷,算的極為精確,再看那十位棋手,臉色越來越凝重,呼吸漸粗,這時那女子沉吟道:“炮二平五殺棋,馬八進七在車四平六殺棋,兵六進一殺棋……好家夥,十位棋手盡矣投子認輸,韓弈風看到這,眼角濕潤了,有時候他也想,這鑽進去了,也難受啊,找不到對手寂寞呀!今天,他豈肯錯過這絕佳的機會,他縱身上前,誠懇的請求:“姑娘,能否賜教一盤?”這女子倏地變的謙虛起來:“能和韓老師對弈,這是我的榮幸,但我有個不情之請!”韓弈風吃驚道“姑娘,請講?”白衣女子應道:“若晚輩僥幸勝過老師,老師可否借韓家祖傳棋盤一閱。”韓弈風一聽大驚,這韓家幾代相傳的古棋盤從未向他人提及,這個女子如何得知的?但當下的他早已熱血澎湃想與高手一決勝負,那裏還能去細想那麼多為什麼,便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