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車,正要下車的功夫,偶然間看見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黑帽的人,推著一輛輪椅出來,輪椅上的女孩,不知是睡著還是暈過去了,腦袋低垂著,看不清容顏。
上官嘉倫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但他沒待多想,正要解了安全帶下車,卻從後視鏡裏看見,那人甚為粗魯的,將那女孩塞進車裏,那女孩的脖子微仰,上官嘉倫這才看清了她的容顏。
“小漓,是小漓……”上官嘉倫立刻下車,“你是誰?別走。”說著便朝那車跑去,那人見有人追來,更是加快了速度發動汽車駛離。
上官嘉倫立刻返回來開車去追那車。
而此時,沈淅銘的病房內,他的高燒持續不止,連續睡了二十個小時之後,總算是清醒些了。但麵色慘白不已,人也是顯得疲憊不堪。
黃警官剛從鎮上回來,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伍子死了。
“什麼?”沈淅銘眉心深深皺起,“怎麼死的?”
“我們進了林子之後,擴大了搜查的範圍,在離羅傑屍體大約500米的地方,發現了伍子的屍體,看上去,是被同一條繩子勒死的。”
小K此刻也在病房內,聽見這話自是驚訝不已,“這麼說,羅傑不是伍子殺的?”
黃警官搖搖頭,“對,兩具屍體的作案手法一致,可以判斷為,是同一人作案。”
沈淅銘本就蒼白的麵容此刻更是陰沉,“可還有別的線索?”
黃警官仍舊是搖頭,“沈總,這個案子,這次鬧得有點大啊,這跟我們原先預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樣,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了,現在是全無頭緒啊。”
沈淅銘沉默兩秒,說道:“通知我外公了嗎?”
“嗯,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但是,羅傑的屍體,現在還在局裏,要等局裏做完屍檢,才能歸還。”本是公事公辦,但黃警官卻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淅銘垂下眼眸,病房內出現了一陣詭異的安靜,黃警官也是不時的用餘光觀察著他的反應,過了一會兒,沈淅銘才開口說道,“小蘭呢?她的案子查出來了嗎?”
黃警官微微蹙眉,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現在隻查到,小蘭的兒子淹死,的確是個意外,算起來,應該是瞎眼婆婆看護不周,她瞎著眼,孫子自個去河邊玩,掉下去了,周邊沒人,瞎眼婆婆聽見呼救聲卻是救不著,等於是親耳聽見孫子死掉的。”
“哇,那瞎眼婆婆受的打擊很大吧。”小K也是於心不忍,說道。
“嗯,按照村民的說法,自那以後,瞎眼婆婆不罵人也不鬧了,起初大家也擔心她想不開,但是到了後來,發現她隻是在河邊坐著,什麼也不做,慢慢的也就不怎麼關注她了。”黃警官說道。
小K點著頭說道:“難怪,瞎眼婆婆死了幾天都沒人發現。”
“嗯,瞎眼婆婆是喝農藥死的,兒子孫子都沒了,她估計是承受不了這份痛苦,自個去了。現在就給我們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死無對證,要想知道小蘭是怎麼瘋的,卻是無從問起了。”
“村裏的人也不知道麼?”沈淅銘問道。
黃警官無奈的搖頭,“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道,按照他們說,跟他們家走得最近的,就是伍子了,可是現在伍子也死了。”
沈淅銘緩緩抬頭,微微眯了下眼睛,“所以,現在隻有找到凶手,才能解開這其中的謎團?”
黃警官拉了把椅子坐下,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拿出一疊資料來,邊翻閱邊說道:“沒錯,那個凶手,現在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
說著,他話鋒一轉,說道:“我們在村裏問了許久,沒人見過可疑之人,但我們拿羅傑的畫像給他們看,卻有幾個人說,曾經見過羅傑,就跟小蘭在一起。”
沈淅銘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他緩緩坐直身體,“那是小蘭瘋之前,還是瘋之後?”
黃警官快速翻著手上的資料,而後抬起頭來,“應該是瘋之後。”他看著沈淅銘若有所思的模樣,說道:“怎麼?你有線索嗎?”
沈淅銘卻是搖搖頭,幹脆答道,“沒有。”
黃警官難免失望神色,這案子到現在都毫無頭緒,明明隻是一件簡單的瘋女人傷人案,現在卻牽扯出兩樁命案,而且其中一人還是羅家的二少爺,這案子現在是不破也得破,而且還得盡快破掉才行。
但是黃警官心裏卻也知道,不管是什麼案子,隻要牽扯到這些豪門大戶,這破案的難度必然就高了許多。跟沈淅銘打交道多年,他是深知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