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體弱多病,皮膚白得跟紙張一樣,父母在外打工,從小被奶奶帶大。
而我奶奶是村裏有名的神婆,也叫陰婆。算命、喪事基本上都來找她,隔三差五的還會有人半夜十二點來我家,求奶奶請已亡的舊人前來敘話,這時候我就派上用場了。
或許是因為我身體太弱,陽氣太輕的緣故,每次都能夠看見“髒東西”,而我就成了那個傳話的道具,每次傳完話後身體的精氣神好像被抽幹一樣,用不了多久就會昏睡過去了,一開始敘話的時間還能維持在十分鍾左右,最近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隻能維持三分鍾而已。
不過也正因為奶奶是神婆而我又能幫陰陽相隔的人傳話的緣故,錢財也收了不少,奶奶從來不向人開價,但是對方每次塞的紅包都很豐厚。
話說家境殷實為何我父母還要在外打工,而且多年不回,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奶奶很多次,她每次都是敷衍的回答幾句,而我幾乎都快要忘記我父母的模樣了,手裏雖然有媽媽的電話號碼,但是每次打過去都匆匆說幾句就掛了。
傍晚,我從外麵買了菜回來,院子裏麵張嬸一家正在等奶奶出來。
“小雨回來了啊,快進去看看你奶奶醒來沒。”說話的是身材臃腫的張嬸,前些年聽說淘金沙能賺錢於是和她丈夫賣掉山和地買了一艘船淘金,搶了先機暴富之後近幾年船員卻事故多多,家產都賠得差不多了,後麵來找奶奶,奶奶算了算說是那片河淹死不少人,讓他們掉頭挖,說來也奇怪這船一掉頭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於是張嬸隔三差五的來拜訪奶奶。
我點點頭,正準備走進堂屋的時候,被張嬸的兒子張皓旻攔住了,他支支吾吾的從褲子口袋裏麵掏出來一個盒子塞到我手裏。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頭看向他,小聲問他:“什麼東西?”
“沒什麼,你快進去吧。”張皓旻臉頰上竟然有些泛紅。
我忽然心跳得很厲害,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禮物,真好奇裏麵是什麼。
“皓旻,你趕緊回來!”張嬸見狀立即上前將她兒子給拉回去了,斜著眼睛看我,一邊小聲的教訓張皓旻。
我耳朵向來靈敏,聽到了張嬸說的話。
“那女娃不陰不陽的說不定就是個鬼,你喜歡上誰不好喜歡她呢?!”
我心頭自然有些不痛快,但這些年來這種話也聽了不少,也已經習慣了,大步的走進堂屋裏麵。
堂屋裏麵隻點著一盞油燈,不管白天黑夜都點著,奶奶正在佛像前燒香,而角落裏我又看到了那白衣少年,皮膚比我還白,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很識趣的就飄到佛像後麵去了。
我將菜籃子放在地上,撲通一下跪到奶奶麵前抱著她蒼老的身體,有些難過的喊了聲,“奶奶……”
奶奶歎氣一聲,滿是皺紋的手在我臉上輕輕撫模著:“是不是又看到他了?”
我點點頭,不作聲。
已經連續半個月都看到那白衣少年了,自從上次敘話昏迷之後,醒來就看到了那白衣少年,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覺,但是最近越來越頻繁的看見他,奶奶說他是來索婚的。
早在我出生的時候,爸媽就按照生辰八字給我訂了娃娃親,那一家人本是地主,後麵發家致富後搬去了很遠的地方從此也沒了音訊,前些年有人傳來消息說與我定親的那男生車禍死了,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卻沒想到他死了之後竟然找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