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的菱角已經磨沒,相紙有些起了毛邊,可見曾經程小嫻是多麼寶貴。

“這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莊菲眼下濕潤,內疚油然而生。

程小嫻淺淺一笑,“曾經是。”

這曾經是她的寶貝,每當難過的時候隻要看到這些照片,她都像是能從裏麵汲取到力量一般。

離婚的時候,程小嫻什麼都沒帶走,隻拿走了這個屬於她的東西,這本她視為寶貝的相冊。

在巴黎四年,她偶爾也會翻開看看,在那些想他想到心痛、想到難以入眠的夜晚,這些照片曾吸收了她多少淚水。

但現在,她不需要了。她要跟過去、跟軒少爺徹底告別,所以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莊菲認真的翻著照片,感受著程小嫻當時的心情,而程小嫻則心中酸楚,眼神四處觀望。

莊菲的腳下有個透明的藥瓶,似乎是裝著注射液的容器,她彎腰撿起,眯“達……”

莊菲一驚,一把奪過去,而原本攤放在她腿上的那本相冊掉落在地上。

程小嫻瞠目結舌,莊菲也臉色一白,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程小嫻撿起相冊重新遞過去,“那是什麼藥?”

莊菲才勉強的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我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吃飯也吃得不多,所以王主任給我開了點營養劑。”

“哦!不過,孕婦盡量不要吃藥!我懷軒軒的時候,從來沒吃過藥。”

“誒?從來沒有?你總要生病啊,感冒發燒或者別的什麼?”

莊菲詫異的問,在她看來,程小嫻雖然是柔弱型的,但也不會像趙文君那麼強悍。

程小嫻苦笑,“全靠一個忍,感冒挺著,發燒就用物理降溫,受傷就用酒精消毒殺菌,唯一一次用藥,大概是練習芭蕾的時候崴腳了,擦了活血祛瘀的外用藥。”

人總是有無線種可能,沒試過就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就像她看過的一則消息,一個人被狼狗追,結果跑得比摩托車還快,正常的話,誰敢相信自己有這速度?

莊菲欽佩的道:“你真的很堅強!要是我,肯定做不到。”

程小嫻莞爾一笑,看著莊菲把手裏的東西放進包包裏,就沒再去探究她用的究竟是什麼藥。

兩人說了沒一會兒,一個身穿紫色晚禮服的女人走了進來,一米七的身高,白皙的皮膚,一頭利落的短發,耳朵著戴著兩個大號耳圈,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但那雙充滿智慧與知性的眼睛卻更顯成熟。

“菲菲啊,快把頭紗戴上,典禮馬上開始。”女人進屋之後,隻看著自己的女兒,拿起頭紗就走到莊菲跟前。

“媽,等會兒再戴,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姐妹,程小嫻。”

程小嫻第一次見莊菲的母親,據說她曾經也是演員,但是卻沒什麼名氣,結婚之後就一直很低調,基本很少出現。

桂笑蘭看到程小嫻,驚豔的揚眉:“果真是大美女啊,我女兒常常在電話裏說起你。”

“您好!”程小嫻在想,該怎麼稱呼她才好呢?看來很年輕時尚的女人,如果叫她阿姨,大概會生氣吧?

桂笑蘭看出她的窘迫,把頭紗給女兒戴上,她笑道:“叫我桂圓就行!我年輕的時候用的是這個藝名。”

“好。”

桂笑蘭給莊菲戴好頭紗,看著莊菲美麗的模樣,不由心酸的摸了摸眼角,“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終於娶了你,也不枉你一直等他這麼多年。”

“媽,瞧你,還哭上了!”莊菲趕緊遞過紙巾。

“不哭!媽高興!走吧,典禮快開始了,謝宇航找你呢。”

程小嫻看著桂笑蘭挽著自己的女兒,心裏很酸楚,如果程雅當年沒有傻傻的跟著跳樓,或許當她某天結婚的時候,程雅也會像桂笑蘭一樣吧?

如果當年,她的親生母親沒有拋棄她,那麼是不是某天當她穿上婚紗的時候,她的母親也會跟桂笑蘭一樣,因為幸福落淚呢?

感觸的苦笑一記,她起身跟在莊菲身後。

那母女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見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人正是宮月軒。精致的白色禮服襯得他更加俊朗,略微帶些彎度的黑發,不羈的立起,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平時更加俊美無儔,奪人眼球。

看到程小嫻,他明顯一僵,原本就顯得有些敷衍的笑容也徹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