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喋血清秋(1 / 3)

承德元年,秋,元祖皇帝親征,將眾二百萬,自乾武門始。時帝後稱病,不能送迎。

這是是年秋天的最後一個月,瑾哥哥離開了天闕,也離開了我。其實那天我是有去乾武門的,不過我棲身在城樓上的一處轉角內,我再一次看到了瑾哥哥為我披上黃金戰甲,清清楚楚的。他也回頭眺望過,隻是人類的視線總是會被一些憑空出現的某些死物所遮擋,瑾哥哥也不例外,一牆之隔,將我們鎖在心房的兩端。最終,也隻有以我看見他失落哀絕的眼神而結束這一場不被期望的送行。

居庸關,形似盆狀,層層山巒包裹其間。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九月十日。

“啟稟將軍,有探子來報,前方有大隊人馬臨近居庸關。”

帥營內,寒魄高居主位,弄遙居左。寒魄揮了揮手,示意讓前來報告軍情的將士退下。瞧著弄遙的臉,麵帶譏誚道:“弄將軍,你對此事有何看法?這居庸關攻還是不攻?”

“攻!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麼能就此放棄?”麵對對方的輕蔑語氣,弄遙不以為意,斜靠在扶手上,一手支撐著下巴,手指敲打著木椅甚是悠閑道。

啪!寒魄怒極,一巴掌猛地拍在桌麵上,簡陋的木桌發出巨大的哀嚎。“他媽的,你說得倒是輕巧,這居庸關可是易守難攻,與我南越的西嶺相差無幾,豈是你說能拿下就能拿下的?”彪形的大漢子說起話來聲音也如同雷鳴般,震得這簡易的的布製帳營也顫了幾顫。吼完這一句,寒魄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低聲道:“更何況……”

“更何況這次要麵對的是戰神李瑾。”弄遙沒有給寒魄留下說完整句話的餘地,斜睨了對方一眼,嘲諷道:“怎麼?知道是李瑾,大帥害怕了?”

“你媽的才害怕了,老子從生下來就沒怕過誰!”寒魄嘴上這樣說著,心裏麵卻在想:除了一個人。

“是這樣嗎?那大帥為何不願繼續前進?”見魚已經慢慢上鉤,弄遙上揚起嘴唇一步一步善誘。

“老子是不怕死,但是老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兄弟去白白送死!”寒魄的眼珠已經浸出一絲一絲的血痕,“若是老子明知道前麵是他媽的懸崖,還帶著兄弟往下跳,就算老子有幸能活下來,老子也沒臉回去見父老鄉親。”

“那你半途而廢就有臉了!”弄遙打斷寒魄的話,繼續逼問道:“你們這次出征得目的是什麼?已經死去的弟兄又是為了什麼而死?你們的主上的你們的期許又是什麼?這些,你都忘了個幹淨!婦人之仁!”弄遙咬著牙狠狠地罵完,寒魄卻怔在了原地。

就這樣,因為寒魄的舉棋不定,兩軍默默的對峙了三天。但戰事本就是無可避免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第三天的晚上有了爆發的契機。

南越軍隊在弄遙的鼓動下,三天的時間裏,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戰具,就等著寒魄的一聲令下。

值得慶幸的是,寒魄最終也沒有辜負所有人對他許下的期許。南越的主帥營中,傳出這樣的一句號令“全軍將士聽令,明日午時,即可攻城!”

而與南越遙遙鼎立的另一方戰營,也在緊張的備戰中。

“瑾帥,寒魄準備明日午時攻城,我軍該當如何?”仔細看去,跪在地上的人居然是被傳莫名消失的常勝將軍,趙嚴!趙嚴麵對身披黃金甲的李瑾,稱呼為瑾帥,而全然忘卻了眼前這個人早已稱帝。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心中想起曾經一起在沙場上馳騁風雲的日子,趙嚴頓覺胸中熱血沸騰。

李瑾背對著趙嚴,低著頭不知道再擺弄著什麼東西,對下屬的話充耳未聞。“這支玉笛我有多久未再碰過它了?是一年還是半載?”李瑾自顧自的搖搖頭,想不起來,大概過了許久了吧。

“才數月而已。”李瑾自言自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與他隻有數步之遙的趙嚴還是聽得清的。

“才幾個月?難怪這支笛摸上去還是那麼寒冷刺骨,一點塵埃也不沾惹。”李瑾恍然,釋懷的笑笑。

天下人誰都知道,戰神李瑾雖稱霸沙場,但所依靠的兵器既不是什麼方天畫戟也不是大刀利斧。而是他現在手上的這一支小小玉笛。每當他將出戰之前,他總會在戰前吹上一曲,其聲哀婉欲絕,可泣孤舟之嫠婦。聞者皆會悲從心起,時常不戰而屈人之兵。

其笛為器,中間鏤空盛兵。一旦玉笛化劍,周百裏之內,難見活物。

趙嚴聞此,大喜過望,激動不已接過話頭道:“自古萬物皆有靈性,也許這支玉笛也一直在希望它的主人能夠重新掌控它,所以才會一直保持著自身的光華。”

“也許吧……”李瑾幽幽一歎,轉過身來。“龍戰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現在已經到了冒頓邊境。”趙嚴自豪回答。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瑾帥,既知自身兵力不足,難以與南越軍隊正麵相抗衡,便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高招,這次南越就算不死也得重傷!想到這裏,複又抬起頭,眼睛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輝,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迎戰!”

“迎戰?”趙嚴征住了,驚呼起來:“可是我們現在這裏剩下的大多是些殘兵弱將,怎麼能與南越的百萬大軍相抗衡?”李瑾從乾武門出發之時,確實是也帶了百萬大軍,但在路上就已經兵分兩路,其中的大批精銳早已讓龍戰帶走。為了掩人耳目,李瑾不得不下令架起多出數倍的鍋爐來掩人耳目,以達到軍隊數量眾多,糧草充足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