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還會釀桃花釀。”凝碧驚訝的看向我,“我還以為像主子這樣的人,平日裏也一定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哪有……我不僅會釀桃花釀,還會做桃花酥。以前還在江南時,瑾哥哥最喜歡我釀的酒和做的糕點了,他說想要我給他做一輩子的飯。”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呢。”凝碧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不願意!我說,我又不是你家供你使喚的丫頭,憑什麼要我給你做一輩子的飯啊。”說道這裏,我自己也為童年的無知吃吃的笑了起來,年少的我居然就是這麼理解瑾哥哥的一片癡心的。
“那現在呢。”凝碧看向我繼續補充道:“如果李大人現在這樣問你,你會怎麼回答。”
“當然還是不願意啊。”
“啊。”凝碧滿心以為會聽到我說出什麼柔情繾綣的話來,沒想到我還是一如當時,驚得臉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我會讓他做給我吃,嘿嘿。”我傻傻地笑著,像個腦子裏充滿幻想的孩子一般,憧憬著以後的生活。
“那主子是在哪裏學會的這些東西呢?家裏的廚子嗎。”
“不是,是我的母上和浣。”
“啊。”還未等我說完,叢林的深處傳出女子驚恐的叫聲。
我和凝碧相視一望,“寒煙。”便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聲源處。
待我們趕到時,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十一個暗流的人並成一排遮擋了我們的視線。
我踉踉蹌蹌的步子艱難地挪了過去,撥開眾人的肩才赫然發現地上躺著的俏麗女子,淺綠色的紗裙已經被頸部豁開的那條巨大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染出一片紅暈。眼睛還死死的睜開著,驚恐絕望全部書寫在她的臉上。
“怎麼一回事。”我扒開淩峰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換成了緊攥著他的衣襟,沉聲道:“我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聽到寒煙姑娘的叫聲之後,我們扔下手中的東西便迅速的向這邊趕了過來,可是,我們到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淩峰低聲說著,聲音中隱約透露著自責。
我狠瞪了麵前的鐵麵男人一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甩開他的衣襟,轉身便要向寒煙的屍體走過去。
“慢著。”凝碧見狀,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我的手猛地用力往後一扯,要不是淩峰就勢把我接住,我準會被扯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瘋了。”我突然想一隻發了瘋的野獸一般對著凝碧咆哮。
凝碧驚慌地跪了下來,解釋道:“主子息怒,寒煙的死絕不是這麼簡單,請主子不要去靠近寒煙的屍體,小心有詐。”
“嗬嗬。”我聞言,冷笑不已,“有詐?難道就因為怕死,就要我把寒煙的屍體棄在著荒郊野外嗎。”
“主子,你冷靜點。”凝碧霍的站了起來,再無耐心。我隻顧著自己的難過,卻忘了於凝碧而言,失去一個寒煙無異於等同於再失去一個沫子。
這一次我卻怔住了,無力感頓生。腳下重心不穩,身子一軟便向後麵癱倒,淩峰從後麵把我扶住。凝碧眼睜睜的看著我,什麼也沒再說,隻能聽見她鼻間發出一陣沉悶的歎息聲。
凝碧幽幽的轉過身,撕下自己裙裾的一角,靠近寒煙的屍體覆蓋上去。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那片衣角剛剛一接觸到寒煙的屍體,便迅速的燃燒起來,那火光的溫度,連隔著五步之遠的我們都能感受到灼得臉上一陣熾熱之感。
“這是磷粉,隻要一遇到虐高的溫度便會自行燃燒起來。”凝碧看著我們驚訝的表情,猶自解釋道。
“那為什麼剛剛沒有燃。”
“因為寒煙已經死,不知道凶手對她的屍體做了什麼手腳,居然能夠讓屍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冷卻。磷粉灑在寒煙身上當然不會燃,可是一旦我們靠近,便會帶動寒煙屍體周圍了溫度升高,屍體便會出現自燃的現象。”凝碧頓了一頓道:“難怪我方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寒煙的表情過於僵硬,剛剛才死亡的人,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屍僵的。”
待得我們再次將視線放回寒煙屍體堆放處,哪裏早已化作一抔白色泥土,連同周邊的野草也無一生還,燒了個幹幹淨淨。
“你們還真是命大,這樣都弄不死你們。”還來不及悲傷,身後便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