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些腳印。”寶儀纖指指向地麵,宣萱沿著寶儀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麵上赫然隻出現了深淺劃一的兩行腳印。
可是宣萱還是不懂,“這與白櫻又有何關係。”
寶儀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你不要每天隻是去關心那些音律茶道,若有了空閑時間也多用腦子想想常日裏遇上的瑣事。這些腳印深淺劃一隻能說明它們是屬於同一個人的,因為隻有同樣的重量的人,才會印出相同的深淺的印記。而這兩行腳印腳尖朝向的方向相反,就說明這一路隻有那個人來了又回。而我們這一路之遇上了一個人不是嗎。”
“你說這個人是白櫻。”
“嗯。你再看著腳印延伸出去的方向,是不是姐姐所居住的宮殿。”
“確實如此,也就是說,她臉上的傷極有可能是樂姐姐弄出來的。”說道這裏,宣萱終於懂了,恍然大悟道:“我說這宮中哪裏來的野貓,原來是她拐著彎兒咒罵樂姐姐,難怪你對她說話這麼不客氣。”
“當然,你說她會吃飽了沒事兒幹,去找我姐姐嘮嗑嘮嗑家長裏短嗎?除非她昨晚腦子碰門上了!定是她一大早的去找了姐姐的晦氣,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姐姐教訓了一頓。”寶儀肯定道,不知不覺的兩人一路閑聊已經到了莫清歡所居住的宮殿門外。
因為莫清歡不喜歡人來人往的環境,便以凝碧武藝高強為由,強行的逼著玄燁給她撤去了一大部分宮娥侍衛,隻留下了幾個照顧生活起居的老婆子。
沒了門衛的通傳,寶儀攜著宣萱直接踏進了大殿門口,一路輕車熟路的朝著莫清歡的寢殿走去。憑著她們的了解,莫清歡閑著沒事兒幹的時候,是一定會窩在寢殿裏不出門的。
“凝碧,你說那女人討厭不討厭,大清早的跑來觸我的黴頭。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老娘是病貓了。”果然,才剛剛一踏進門,便見著莫清歡正對著銅鏡恨恨咒罵的一幕。凝碧正為她梳著青絲,嘴角洋溢著微笑注視著鏡子中的看似恬靜的美人,卻並不搭話。
“我說姐姐,等你哪天真的成了半老徐娘的時候,看你還敢不敢自稱老娘。”莫寶儀聽聞莫清歡的話,止不住掩口一笑,挪揄道。
“等我成徐娘了,你個小妮子也好不到那裏去。”我將手中的鑲著珍貴的祖母綠玉石金步搖遞給凝碧,眼睛卻在瞪著剛剛進門的寶儀,沒好氣的反諷。
“這是。”在我與寶儀忙著在鬥嘴的時候,宣萱慧黠的眼睛卻在整個屋子裏不停的掃視,我搬過來的新居,宣萱還未曾來過,所以難免會有些好奇。可是最後,引起她的注意的卻是一對鮮豔欲滴的曼珠沙華花型串成的耳墜。
宣萱慢慢地靠近我,眼珠卻一刻也未曾離開過妝奩裏被我丟棄在一旁靜靜躺著的耳墜,目光有些呆滯,口中喃喃道:“樂姐姐,能把它借給我看看嗎。”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仿佛是一具被人操縱著的傀儡,語氣是那麼的僵硬。我微微一怔,不安的情緒在心中越來越清晰,但還是點了點頭。
寶儀也發現了宣萱的不對勁兒,“怎麼了。”她將腦袋湊到我們中間,看到了在宣萱手中靜靜躺著的耳墜,“好漂亮。”縱使高貴如寶儀這樣的女子見到那副耳墜後,還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歎!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一瞬間,宣萱失神的眸子恢複了光華,激動無比道:“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在見到它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會讓我看到它。”宣萱捂住了嘴,低低的啜泣了起來,眼睛還是死死的咬住那串珠子不放。但是,我在她的眼睛中分明看到她是開心的,即便我與宣萱已經結識了那麼多年,卻也未曾見過她這般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