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找她當麵驗證過。”
“找了,可是她不願意見我,凝碧說,她要我永遠的離開天闕,不要踏進那裏一步。”
“所以你便日日流連於青樓煙花之地,輾轉在溫柔鄉,醉生夢死的活著。”寒煙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在夏蝶的房間中看到李瑾。憤怒轉瞬間化成了不忍,從小跟在小姐身邊的他,對於這個李瑾當然也是再熟悉不過。他對小姐的癡心難改,奈何總也得不到回報,有時候連她也會為他感到惋惜。
李瑾沒有回答,隨意的坐在地上,凝眉遠望,隻是自顧自的喝酒。
忽然,李瑾的臉上閃過一抹惶恐的神色,轉過身來死死的盯著寒煙,有些慌亂道:“你和歐陽師父怎麼會下山?是不是歡兒出了什麼事。”
“小姐這麼對你,你還愛著她?你不是應該恨她嗎。”寒煙錯愕,她一直以為李瑾為了小姐墮落到這步田地,他應該是恨她的,至少會有那麼一點。
“我怎麼可能會恨她?你告訴我,歡兒她有沒有事。”李瑾笑笑,還是不放棄的追問,他沒辦法去恨一個他深愛著的人,就如同她一樣,永遠不可能真正的去傷害玄燁。再多的手段,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她沒事,不過我始終覺得有些奇怪,小姐若是放棄了複仇,那她為何還叫我和師父下山呢?而且吟秋師姐也沒回來。”寒煙歪著頭使勁地想著,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李大人,你能把小姐給你的信拿出來讓我瞧瞧嗎。”
“那封信?我早就扔了,既然都已經成為過去了,還留著做什麼?徒增傷悲罷了。”說著,又要往嘴裏灌酒。
“你別喝了。”寒煙劈手便要把那壇桃花酒給奪過來,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著他這樣沉淪下去。不管小姐對他做了什麼,但她知道,若是小姐看到李瑾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難受的。
卻不料李瑾一個閃躲,寒煙沒能抓住,反而將酒壇給掀飛了出去。李瑾想要伸手去接住,但是喝了太多的酒,身子重心有些不穩,腳下一個趔趄便跌倒在地,袖中一直小心珍藏的一張信紙也滑落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酒壇落地泠然的碎裂聲。那些小心保護著的酒,撒了一地,傾瀉在泛黃的紙頁上。
“唔。”寒煙沒有想到,記憶中溫文爾雅的李瑾會有這樣殘暴的一麵。在酒壇落地的同時,對麵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住了寒煙的脖頸,雙眸如同著了魔一般猩紅。“李瑾。”
“誰讓你動它。”
“不……不要。”寒煙無助左右地掙紮著,眼睛在晃過灑酒之地時,瞳孔豁然放大了數倍,不可思議的看向那裏,一直在扭打的雙手也放棄了掙紮,指著那處。
李瑾也發現了寒煙的奇怪之處,順著寒煙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那張原本泛著舊黃的紙張在桃花酒的浸透下變了顏色,上麵的字跡的朝向好像也有些不對。
李瑾趕緊放開鉗住寒煙的手,瘋了似的奔過去拾起那頁紙張,看完後忽地仰天大笑。
“怎麼了。”寒煙試著一步步的靠近李瑾,有些怯怯地問道。
“你說的沒錯。”李瑾的眉間盡是喜色,暢懷道:“歡兒另有計策,你和歐陽師父下山還有我被逐出天闕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知道我若是心灰意冷之下必定會回到這片故土,找出當年的陳酒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而這張紙是她秘製的隻有遇到桃花酒的浸泡時才會顯現另一麵的內容。好聰明的歡兒。”李瑾唇角上揚,一抹得意之色躍然於眼底。
“小姐這一招也太險了吧。”寒煙可沒這麼樂觀,撅著嘴嘟囔道:“若是你一氣之下將信給撕毀了怎麼辦。”
李瑾聞言大笑,“看來剛才的事還沒給你長記性啊。”
“剛才。”提起方才的事,寒煙的小身板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剛才的李瑾真是太嚇人了,差點兒把小命兒都交代在他手上了。
“剛才若不是你把歡兒留下的東西給毀了,我至於那麼失常嗎?所以說,以後,別碰她留給我的任何東西,不然,我也很難保證哪天說不定就把你給哢嚓了。”一邊說還一邊做著抹脖子的動作,把寒煙唬的是一愣一愣地。
李瑾沒好氣的笑笑,忽然,神色一凜,對著不遠處厲聲道:“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