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了。”吟秋焦急地聲音卻猛然響起。順著吟秋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寶儀的素手覆額,身子瞬間癱軟了下去,順著吟秋的身體向下滑落,任憑吟秋怎麼努力,也是扶持不住。
玄燁見狀,一個箭步便衝向寶儀的麵前,從吟秋的手中接過寶儀擁在自己的懷裏,生怕再讓寶儀接觸地麵。
“快傳禦醫。”玄燁一聲怒喝,將恍然不知所措的眾人驚醒。
“快……快傳禦醫。”允公公慌忙吩咐下去道。忽地,又返過身來,“皇上,方才已經傳過一次了,想必禦醫大人還在趕來的路上。”
“那怎麼還沒到!傳令下去,朕要他一盞茶內必須趕到!否則你們都給朕提頭來見。”
“這。”允公公還想說什麼,卻又忽然顫抖道:“是。奴才馬上去辦。”玄燁的雙眼猩紅,像極了一頭憤怒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要了眾人的性命。
玄燁對從小便服侍他的起居生活的允公公十分敬重,即便有多大的怒火,在允公公麵前至少還算是平和的,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允公公如此害怕的樣子。
玄燁,你到底愛著誰?連我都看不清了呢。
一場攸關生死的鬧劇,就這樣以皇後的突然昏倒而告終。一塊塊巨大而又堅硬的磐石砌成了一道厚厚的宮牆,它將天闕的裏外分割成兩個世界。這裏有人在極力的求著生存,如螻蟻一般。那邊卻有人日日買醉,埋怨生命的綿長。
夏蝶低眉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年輕公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這樣睡著的他可真好看,幹淨的不像話,俊美的容顏時間少有,儒雅的氣質天下難尋。自己在這聚香樓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也見過了不少長相堪稱一絕的美男子,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那些所謂的潘安陳世美,若是到了他麵前,肯定也得低著頭走。他這樣的男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整日流連於煙花之地的紈絝公子哥。可是他為什麼在哭呢?連做夢都緊蹙著眉頭?
見著醉倒在自己懷抱中的男子,眉頭始終緊緊的蹙在一起,眼角一滴清淚悄悄滑落,順著臉頰一直流到夏蝶輕薄的綾羅上,裙邊的那一朵海棠開得正豔,沾上了淚痕更是鮮豔欲滴。從見他的那一日起,已經快過去半年了,一直這樣從未改變過。夏蝶每每見此,心便被糾作一團,小心的伸出手想要為他搽幹眼角的淚痕,卻又怕將他驚醒,醒了,便又要離去了。心裏稍作掙紮,卻還是將纖細的手指伸了出去,眼看著要接觸到他的肌膚之時,心就想快要從喉間跳了出來。
“歡兒。”男子猛地一把將夏秋的手抓住,夏秋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將手抽回,奈何男子的力度太大,讓她動也動不得。
“歡兒……不要……不要離開我。”男子喃喃的在述說著什麼,可是夏蝶一句也聽不清楚。但是夏蝶知道,那個人必定是讓他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的女子。也一定是將他折磨成這樣的女子!想到這裏,夏蝶沒來由的一陣怨憤……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居然讓這樣一個如同謫仙一般的男子承受這樣的痛苦。可是,自己何嚐又不羨慕?要是自己是那個女人就好了,能讓他牽掛哪怕隻是一天也好。
想著,想著,自己的眼淚也不自覺地滑落下來。公子雖然常常來這裏點名要她作陪,眾姐妹也是十分傾羨她有這樣的一位恩客。可是隻有自己才知道,公子從來沒有真正碰過她,每次來也隻是要她撫琴,陪他飲酒罷了。即便隻是這樣,隻要能每日見到他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怕隻怕不知哪一天,他就像突然的出現那般莫名的消失,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辦?
“夏蝶姑娘,你怎麼了。”男子悠悠的醒轉,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疼痛的額頭,“昨晚的那壇酒可真是性烈,到現在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李瑾歎了口氣有些好笑道。“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力氣跨過這道門檻。”
“墨引公子若是醉意未醒,大可在奴家這裏再躺上一天便是,何必煩惱急著出去?莫不是奴家才藝不佳,不能將公子侍奉好,留不住公子。”李瑾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怕殃及這些無辜的人,便冒用了墨引的名字。他有些吃力的從夏蝶的懷中坐了起來,夏蝶也隨機調整了坐姿,揉了揉因長時間被壓得有些麻木的雙腿,又轉身轉到李瑾的身後,拿開李瑾的雙手,代替李瑾熟練的在李瑾的頭部做著按摩來。
“公子可感覺舒服些了。”
“嗯。夏蝶姑娘果然好手藝。”
“是嗎?李大人。”一聲冷冽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打斷了李瑾要說的話。
“你怎麼來了。”李瑾聞言,略顯驚訝的轉過身看著突然來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