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又當如何?難道戰場上就隻許男兒立功,不許女兒戎裝嗎。”我毫不客氣的打斷李瑾接下來要說的話,即便知曉他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需要這樣刻意的保護,我應該像赫連說的那樣,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安全的的方式。
“說得好。”擊節聲響,在寂靜的大殿顯得尤為突兀,循聲望去,便知是赫連鈺,“誰說的女子就不能知曉天下大事?不能興兵打仗?待戰事一起,我軍揮師北上之日,我赫連鈺願做一路先鋒,直搗顧家皇城。”
“好,不愧是我的妹子,我南越的大祭司。”一直端坐在上方,許久未發一言的玄燁也對赫連鈺的舉動做出了讚賞之詞,“到那一日,朕定當如你所願。”
“謝皇兄。”
“秦大人,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空口說白話,這任誰都會。”下方,有人如是說道,每個地方,總有那麼一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我莞爾一笑,燦然道:“你有怎知我是空口說白話?莫非在大人心裏就認為這世間絕沒有我所說之計?如若有,那大人豈不是在這許多人的麵前掃盡了顏麵,作為同是為官的我,真是為大人感到不值啊。”一臉憐惜的樣子在某人眼裏卻是刺目不已。
“那你倒是說啊,讓大家聽聽你的高見。”
“既然大人這麼想急著想遭人唾棄,在下也沒實在沒辦法。”語氣稍稍一頓,調整之前的調侃之氣,正色道:“南越近年來雖疆域大展,但因是新土,人心難免有所不穩,若是在揮師之際,孟朝從中略微挑撥,那南越豈不是腹背受敵?此乃其一。南越財力雄厚,多是因居於各國交易之心,從中收取重稅而得,這些錢雖然使南越變得兵強馬壯,但也與各路商人積怨頗多,若是有商人借貿易之機向孟朝販賣南越地圖,那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但我們可以在交戰期間關閉貿易之門,不就可避免這樣的危機了嗎。”也有人反駁。
“是。你們的確可以關閉貿易,但是如果你們這樣,無疑是在自掘墳墓!你們的財庫中,有百分之六十都是來源於收取重稅,若是斷了商貿之路,你認為憑著你們自身的財力能否與孟朝抗衡。”
“這。”
“很難說,對吧?既然要贏,就要贏得漂亮!不要存在任何危險因素。其三,南越的地勢問題,您覺得為什麼南越所占據的地勢是優勢,它優勢的原因是在哪裏。”最後一句話卻是向著淮陽侯說出。
淮陽侯若有所思的捋著他那把花白的胡子,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我國的地勢險峻,多以山為主,易守難攻。它的原因就在於,第一,我們對地形的了解比他們要詳細得多。第二,山頂常年彌漫著瘴氣,即便是我們也無法保證絲毫不受其損害,他們就更別提了。第三,居於高山之上,便可一覽眾山,若是敵人來攻,我等可在山上守株待兔,坐等他們上來受死。”淮陽侯仔細思忖後,緩緩說道,無絲毫輕慢之情,頗具老將風範。
“淮陽侯大人可真是思慮周全,心思之縝密,讓我等晚輩高山仰止。”
“哪裏哪裏……小友也是長江後浪啊,我不過是過時之浪罷了。”淮陽侯聽過我方才的言論,已經對我有了明顯的改觀,言語之間也充滿好感,頗有幾分相見恨晚之感。“不知小友對此又有何看法。”
“淮陽侯大人也說過,山上的瘴氣即便是南越本土的人,也無法完全避免不受其害,也就是說,若是揮師北上,必定要經過山地的瘴氣,這裏麵必將折損一些兵將,而孟朝則完全可避免這道坎。還有,南越的兵將越過山頂時,必然要耗費大量的體力,需要足夠的食物來進行補充,但是山路難行,大批量的食物有該如何運出。”
“小友確實說得有道理,可笑我這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想到這樣嚴重的問題。”淮陽侯有些感慨道。
“大人何必這樣感傷,如今,這秦大人也是站在我們這邊,大人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赫連天好言勸慰道,難得見他除了對待師父之外,還有如此敬重之人。“這軍國之事就到此為止,今夜本是為秦大人踐行之禮,大家就不要再議論此事了,一切照原計劃進行。”語罷,又恢複了他那慵懶的樣子,雙眼狹長,似睡似醒。
“奏樂。”隨著連公公的高唱,原本寂靜的夜被一浪高過一浪的絲竹聲所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