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來是這樣(1 / 2)

待到三月驚蟄時,道陵學宮回家過年的眾學子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他們一個個穿著新衣,精神煥發,腰間地錢袋也是鼓得滿滿地,許是過年時磕了不少頭掙來的壓歲錢。

趙稷也收到了從家裏托送過來的衣物包裹,他看著那件針線密密縫製的青袍,眼眶淚珠打轉。

在雙眼模糊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母親挑著燭火,披著外衣,在夜深人靜時一針一線縫製衣裳的情景。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在這一刻,趙稷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這首詩蘊含的真意。以前讀的時候隻是心有所感並無沒多大觸動,而今再讀時,方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啊!

世上有多少人曾對母親時不時地嘮叨感到不耐煩?又有多少人在辭別故裏後,因思念而在深夜裏輾轉反側?

也許,世人隻有失去了某些東西,才會懂得它的珍貴吧!

而當趙稷將包裹中的東西全都拿出來後,發現底下有一封書信。從上麵扭扭歪歪的字跡可以看出,是爺爺趙青山的手筆。

他心有疑惑的將信封拆開定睛看去,開頭是爺爺的關心話語,閑聊之言。但在中間卻述說了一件讓他愧疚、自責、慚愧落淚的事。

在臘月十八,他家裏又添了兩名成員——母親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爺爺在信中說,原本父親都已準備好去紅穀縣接趙稷回家,順便告訴他家中又多了兩個小家夥的事。等他回家後一大家子人再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過個新年,既是對那兩個小家夥降臨的慶祝,也是對家人來年萬事如意,心想事成的祈禱。

可是,就在家裏人準備好了一切,隻差父親把他從道陵學宮接回家時,卻收到了他不回家過年的書信。

聽爺爺說,父親看過來信後,當時就把它撕了。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便回到了房中,且當夜喝的酩酊大醉。

而母親得知他不回家的消息後,抱著兩個小家夥在屋中抽泣了半晌。

趙稷看完時,已是淚流滿麵。他將書信一把塞入懷中,轉身便向室舍外跑去。

朱正熙見後,神色怪異地問道:“他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一起去華香齋吃飯的嗎?他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這還吃個屁啊!”

楊浩聽後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起身說道:“他怕是遇到什麼事了,你沒看見方才他哭了嗎?”

“趙稷哭了?他是我們中最沉著、堅強的一個人,怎麼看了封家信就哭了?”餘者聞言,皆是起身相詢。

“我如何知道。”楊浩攤開手,聳了聳肩。

“他一定是去了後山的瀑布底下,我們一起去看看。”李修遠說完,便奪路出門而去。

……

清明時節,如約而至。

道陵城中春雨紛紛,路上的婦孺老幼啼聲連連,其悲聲讓“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客旅聞之落淚。

這一日傍晚,許是清明的悲傷讓朱正熙想起了故裏,他獨自坐在室舍,望著窗外飲酒澆愁。

趙稷剛從道陵城外的一條激流中修煉回來,看到朱正熙黯然無神的神情,便出聲詢問。

“正熙,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想家了不成?”

朱正熙冷笑不語,搖了搖頭後,又繼續喝起了悶酒。

趙稷見到他這般模樣,心中不忍他獨自喝醉,便也拿起一旁閑置的酒壇陪他喝了起來。

於是,兩人把酒澆愁,喝得甚歡,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跟對方說話。趙稷不知道朱正熙為何事傷神,朱正熙也不知道趙稷為何事而默默不語。

待到兩人喝的差不多了,朱正熙可能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便率先說出了心中的不快。

“趙稷,你說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趙稷迷迷糊糊的說道:“女子……不是……東西,是……人。”

“人?人會那般無……情嗎?你說,我對她……哪……哪裏不好?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她讓我往……西,我就……絕……絕不敢……往東走。可是,她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朱正熙搖搖晃晃,唾沫亂飛,拍著胸脯嘴言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