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停在燕慕歌的臉側,隻是輕輕一觸,那隻手便被他反握住,抵在唇間。
不知是生病還是情動,司瀾兒的臉紅得滴血,原本停留在頰間冰冷的淚珠仿佛被那熱氣灼燙,熾熱無比。
燕慕歌低頭,順著司瀾兒的手將人扯入懷中。他的束發垂下,掃過司瀾兒的眼睫,癢癢的,如同內心那般,癢癢的。
冰冷的唇貿然貼近,瞬間滋潤了司瀾兒原本咬傷的唇瓣,極致的貪婪,極致的霸道……又帶著極致的溫柔。傾情的一吻,毫不保留。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如此的安定,如此的放鬆。好像一切的阻礙瞬間消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害怕,再也沒有什麼需要擔憂,因為,那個人就在身邊。
“我愛你……瀾兒……我愛你……瀾……”
司瀾兒濕熱的雙眸含著淚光,迷離地看著以額抵額的撐在她身上的人。
“我要你愛我。”燕慕歌說,“我要你。”
夜色中閃爍著迷離的欲望,猶如一隻饑渴無比的巨獸。
一夜過後,燕慕歌的不懂節製導致司瀾兒的燒不退返升,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迷迷糊糊地燒了好幾天的司瀾兒,渾然不知身外之事。她唯一知道的事情,或許隻有自那夜以後燕慕歌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
待司瀾兒的燒總算退去,麵前的燕慕歌,一字不提過去的事,仿佛一切回到了楊琳琳出現之前,她們中間的隔閡從不曾存在。
然而發生過的事情從來不曾抹滅,隻是有人刻意去逃避而己。
燕慕歌總是很忙,在她醒來以後,除了每日三餐回來陪她用膳,平日行蹤皆飄忽不定。聽守在外頭的教徒說,武林盟在這段日子裏逐漸壯大,雖然天蒼教幾次派人攪和,均是無果。
近日還流傳著朝廷答應協助武林盟,一同對抗天蒼教的傳言。
得到這一消息之後,教內頓時人心動蕩。朝廷一慣不插足江湖之事,如今突然動手,背後又有千軍萬馬,這一消息當真屬實,絕對給天蒼教一個沉重打擊。
如今形勢對天蒼教不利,燕慕歌帶領的七大堂主都十分忙碌,他還能日日過來陪伴司瀾兒,已是十分不易。
自那一夜後,司瀾兒便被燕慕歌帶離了竹林小築。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但她與燕慕歌同處一室,聽下人說,這裏便是燕慕歌的寢室,應該已經入住了天蒼教的正堂之內。
不知是燕慕歌刻意為之,還是司瀾兒有心忽略,她們都沒有提及過齊清苒。司瀾兒心中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私感到厭惡。
她明明知道齊清苒腹中有了燕慕歌的骨肉,明明知道齊清苒喜歡燕慕歌,可她卻任自己借由生病的糊裏糊塗,硬是留住了燕慕歌。
前世最厭惡的第三者,今日自己插足,司瀾兒卻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三者。
她無顏麵對齊清苒的,她甚至慶幸,燕慕歌在那日便將她帶離竹林小築。如果第二天她見到了齊清苒,她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一直以為,齊清苒對自己推心置腹,而自己卻背著她與燕慕歌……
她若知曉,必定傷心致極。
司瀾兒黯然地垂眸。
此刻古蝶已經為她號完脈,收回手。
古蝶的醫術精湛,燕慕歌有什麼事都會叫她過來。兩日前古蝶回來之後,燕慕歌便叫古蝶過來給她看病。司瀾兒瞥過她毫不驚訝的臉,依稀憶得當日古蝶意味深長的話語。
是了,其實她知道,她知道她與燕慕歌的過去,所以才會說出那翻話吧。隻是不知當初她明知自己與燕慕歌的關係,還帶她回來,是何用意。
“你是不是早就知曉我與小慕的關係?”司瀾兒見她低頭寫著藥方,問道。
古蝶少言沉默,司瀾兒早已習慣。隻是一直以來古蝶表現並無惡意,居住在竹林小築的那段時間,除了看守的幾位大哥,她和齊清苒能看見的外人也隻有古蝶而己。由此反倒生出一絲親近之意,因此也不妨挑明直說。
古蝶一方麵知道她與燕慕歌的關係,另一方麵她是齊清苒的主診大夫,必定從一開始便知道齊清苒懷有身有孕,卻一直沒有告訴她。她不知道古蝶有何用意,難道真的隻是單純對自家教主的紅粉知己的關照?
司瀾兒試探一問,並沒有換來古蝶的應答。她微微抬眸,似是打量地掃了司瀾兒一眼。
“為什麼把我也一起帶回來?”司瀾兒冷靜地繼續問。
她猜不透燕慕歌是否知道當初她與齊清苒一起上山,燕慕歌雖沒有任何表示,但言語間能感受古蝶在承受燕慕歌所帶來的壓力。她有種感覺,此事是古蝶自作主張為之。
古蝶收筆,冷清地開口:“我不能將一個對教主有影響的人放在外頭。”
司瀾兒神色複雜,她咬著下唇:“你可以殺了我。”
一個能影響她們教主的人?她嗎?
古蝶眸光一閃:“殺了你?教主會殺了我的。”
“我真的很想殺了你,但是我們需要教主,沒有他,就沒有我們。”古蝶木然地收回表情,“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可以輕易地傷害教主或者離去,我們卻不行,並且我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