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冤冤債果,誰可曾想到,十年前被滅的魔教,竟苟存至今日,甚至在他們所不為人知的暗地裏,勢力錯亂盤根,悄悄崛起。
司瀾兒知道的並不多,在此之前也隻從上官沐留口中略聞一二,直到齊家發生滅門慘案,這事才隱隱浮出水麵。當初齊家事起,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毒九娘,若不是那日聽了牆角,還不知與天蒼教有所關聯。
她從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與這傳說中的天蒼教牽扯上關係,更別說與天蒼教的教主!她無法想象的是,在她眼裏一直溫和內斂的白慕言竟會是傳說中的天蒼教教主。
閃爍不定的目光中夾雜著種種複雜,司瀾兒沒有移開視線,反而是燕慕歌率先開口,再次追問:“你害怕我嗎?”
司瀾兒默而無言,搖了搖頭。
奇怪的是,盡管這個讓她無法消化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卻仍然沒有感到恐懼,沒有一絲對燕慕歌這個人的恐懼。
仿佛是她的舉動取悅了他,燕慕歌的眼中閃過一絲雀躍,他俯下身,在司瀾兒來不及閉上雙眼時以唇貼上她長長的睫毛。
司瀾兒敏感地一顫,扇動的睫毛尤如蝴蝶顫動的翅膀,她再次睜開雙眼,她們靠得太近,對麵前的這張臉有些不適應,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想讓他離開一些。
燕慕歌握住她推前的手,將之貼在自己的胸口,按住心髒的部位,垂眸輕聲問道:“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什麼?”因為如此貼近的距離和輕昵的動作而困惑發窘,她有些迷糊地回道。
下一秒,燕慕歌的另一隻手移到她的襟口,在司瀾兒下意識一擋之前,挑出掩在其中的墜子,那顆當初他轉贈給司瀾兒的石子吊墜。
燕慕歌將其平放在掌心,伏身以唇輕抵平滑的石麵,“還記得這個嗎?”
“你給我的。”心底突然打了一個凸,她下意識地道。
“是你給我的。”
司瀾兒錯愕地抬頭,目光緊隨那顆刻著‘慕’字的石子,“不可能。”
燕慕歌眼神放柔,輕輕摩挲石麵,一如珍寶。
如此珍惜的神情,反而讓司瀾兒心中一痛。她望著那顆石子,無論怎麼搜刮,腦內全無任何記憶。
不可能,她下意識地咬唇,她沒有一絲記憶。
如若說這個身體本不是她的,可她經曆了這個身體活了十多年的記憶,從還是嬰兒開始,如果曾經真的與燕慕歌有所接觸,她不可能會一點記憶也沒有。
如果說燕慕歌在撒謊,他又為什麼要編造如此謊言?不僅顯而易見,更是一捅就破。
他不可能撒這種謊,既然問題不在他身上……
司瀾兒驚覺,那麼就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