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央顏感到心中一陣刺痛,她伸手在半空中一抓,空蕩蕩的,她發現自己好像即將失去了什麼。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茫然地輕呼:“瀾兒?”
司瀾兒木訥地走了出去,這一路無論遇到誰,她都毫無反應。一人截道攔住她,司瀾兒恍惚地抬頭,看見眼前之人時瞬間瞳孔驟縮。
上官沐留冷著一張臉,麵色異常難看,怒火中燒,他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拒絕我,因為我會娶心蓮!可你現在的所做所為對得起大嫂嗎?這一切到底算什麼?”他咬緊牙關,在此之前他不信,可當所有人都這麼說,當自己親眼所見,無法承認的事實擺在眼前,輪不到他不信。
怒火幾近燒毀理智,上官沐留已經失去了冷靜,他憤怒地指責司瀾兒:“我發現自己從來都不了解你,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到底你說的哪些才真實、哪些是虛偽!”
他痛心地指著自己的胸口位置,殘酷地冷笑:“難道我所認識的司瀾兒根本就是假的,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一個,可以欺瞞、踐踏、殘忍!我就不過是你的踏板石……”
啪地一聲,利落的一巴掌刮在上官沐留的臉上。
他瞠目結舌,嘴邊的話凝結在口中,定定地看向垂首的司瀾兒。
“踏……”如蟻鳴般低語,聽不清司瀾兒的話,“踐踏別人的心的,是你們……”
淚水溢滿眼眶,豆大的淚水一滴滴地往下掉,伴隨著沉重低啞的哽噎,還有無限壓抑和難以自製的沉痛悲哀。
“我恨你……恨你們所有的人……”
無論是沈心蓮、上官沐留、上官沐英,所有所有的人,她都恨,無法竭製地恨,恨這些隨意踐踏他人情感的人、恨欺騙傷害她的人、恨吝於給予信任盲目指責她的人,還有恨自己、沒用的自己……
被甩了一巴掌的上官沐留好像中了魔障,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司瀾兒沒有停留,她走了出去,途步走出上官府。
她不知走了多久,麻木而漫無目的。走出城門,太陽折射的光線越來越刺眼,每走一步變得越發煎熬,外界的一切她不再關心,她厭惡一切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身體負荷殆盡,司瀾兒踉蹌地跪倒在地,她喘著氣,低頭發現腳邊一個淺色的荷包滾了出來。她的身上什麼也沒有帶,或許是原本塞在袖兜裏麵的東西。
司瀾兒纖長的睫毛顫動著,看向那個不陌生的荷包。她身上的每樣東西幾乎都是曲央顏精心為她挑選以及縫製的。
她們如此親密,不分彼此,曾經以為全世界的中心就是那一個人。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可笑的天真和愚蠢。
原來她什麼也不是。
司瀾兒酸楚地抽息,淚水沿著麵頰緩緩淌下,低聲哽噎,直到無法克製地嚎啕大哭。
記憶永遠那麼美好,可她與曲央顏,卻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
匍匐在地的司瀾兒泣不成聲,脖間滑落一顆冷硬之物,半吊懸在半空搖蕩,隻可惜此時的司瀾兒已經無暇理會。
她的世界毀了,什麼也不剩,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