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兒率先躺上床,嗅著鼻間的清香,她一抬頭,發現曲央顏正在角落點著香。
曲央顏不以為意,點完香便躺上床,解釋道:“這香有凝神靜心之效,夜裏點上此香,睡得也更踏實些。”
司瀾兒心知曲央顏是怕她鬱結在心,睡不踏實,這才會特意點上此香,便沒有在意,拉過被褥,與曲央顏肩並肩地躺著。這麼多年的習慣,兩人一齊躺在床上倒毫無違和感。
興許真是這香起了作用,那甘甜的味道在屋裏彌漫,不會過份濃鬱熏人,將人的心念拉寬,漸漸起了睡意。
司瀾兒側身將腦袋傾靠在曲央顏肩上,心神恍惚之中,隻聽曲央顏幽幽一聲:睡吧。
不知是否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致於她剛沾上床,睡意便一湧而上,再加上鼻間那淡淡的幽香,使她很快進入夢香。
意識沉澱的那一刻,司瀾兒仿佛還聽見她家小姐在她耳邊呢喃,說的是什麼,她聽不清……
直到半夜,司瀾兒感到熱得難受。她難耐地翻了個身,卻無法平息那股熱度。盡管身子有些難受,但司瀾兒的意識卻並不清晰,反而越發迷糊。
紅唇微啟,司瀾兒感到喉間一陣幹澀,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吟。
隱約中她聽見輕輕地開門聲,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從外頭踏了進來,一步步地走向床頭。司瀾兒朦朧中意識到哪裏不對,想要睜開眼,雙眼卻像被粘合起來般如何也睜不開。
好不容易等她微微撐開眼皮,屋內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隻能依稀看見一個寬衣解衣湊過來睡覺的人影。
司瀾兒感受到有人掀被躺了進來,帶著一股涼意,她輕輕一顫,身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來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動作,伸手一勾,將她攬入懷中。
不對,不是曲央顏。
司瀾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貼在她身上的是一具男性的身軀,她想逃開,可身體卻產生一種莫名的熱度,渴望貼上這個冰涼的胸懷。她仿佛聽見耳邊的人說了什麼,那個身軀一側,貼壓在她的身上,親了過來。
她看不見,也摸不著,隻能憑著感覺,感受那個人的動作,他的吻。她想逃開,卻退卻不了,她想嘶喊,卻喊不出聲。
直到暖帳內的兩人溫度升高,雙雙相擁在一起,司瀾兒渾身軟弱無力,她無法抗拒,直到最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她的聲音衝破喉尖,嘶喊出一聲:“不……”
男人身上的熱量不減半分,但他的手一僵,在司瀾兒的耳邊低吟:“是你……”
男人的聲音簡直讓司瀾兒震驚得無法言語,讓她幾乎忘了哭泣,迫使她用盡全身的力量睜開眼睛。
那一眼,已成夢魘。
很快,她的理智再次隨著那股熱度被吞沒,最終消失在識海之中。
司瀾兒的瞳孔擴散,迷茫地望著無盡的黑暗,此刻的她無法思考,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情,難道這是一場可怕的惡夢?
可是身體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一切的一切,通通化作無法抵擋的惡魘。
司瀾兒無聲呼喚,她祈求有人出現,結束這場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