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的草叢沙沙作響,然後走出一人。
司瀾兒抱著蒼翼,在上官沐英尋思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她靜默片刻,鬆開手,將蒼翼放在地上。蒼翼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總算腦子清醒過來,它爪一著地,便扭頭仰望司瀾兒一眼,拍拍翅膀飛回上官沐英身邊。
上官沐英在看到司瀾兒出現的時候心中一怔,雖然他感覺到有人在附近,卻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司瀾兒。他微微張口,怔忡道:“你的臉……沒事吧?”
司瀾兒一愣,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才發現似乎在剛才藏匿在草叢中時,臉上被劃破了一個口子。
她搖搖頭,“沒事。”
上官沐英推開淨舒閣的門,示意司瀾兒跟她進來。
司瀾兒頓了頓,跟了進去。
淨舒閣是上官沐英平時處理事務的地方,也是他的書房。
司瀾兒剛一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熏香,還有一種紙墨散發的味道。裏麵很寬敞,書排得很整齊,除了書架子,就是一張書案,幹淨利落,給人一種明亮之感。
司瀾兒雙眼不停地轉著,打量著四周,直到上官沐英遞來一物,這才將視線轉了回來。
那是一片米色的紗布,上麵塗了一層薄薄的草青色膏糊。上官沐英示意她敷在傷口上,司瀾兒本想拒絕,覺得這種小傷根本不足為患。
但上官沐英說:“敷上比較見效,你也不希望顏兒見了擔心吧?”
一提到曲央顏,司瀾兒整個小身板瞬間一挺,當即重視起這個小毛病,接過手往臉上一貼。觸及皮膚的是一陣陣的冰涼,司瀾兒沒忘謝過上官沐英:“多謝姑爺。”
上官沐英點點頭,回到書案前坐下。
兩人沒有對話,當即整個屋子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氛圍,司瀾兒本想告辭,可又覺得就這麼離開太失機會,肚子裏有好多的話想對他說。
上官沐英時不時地摸著蒼翼的小腦袋,蒼翼對它這主人可親昵得很,時不時地偏過腦袋蹭了蹭他的手。這幅主仆情深的畫麵看在司瀾兒的眼裏,豔羨不己啊。
興許是她的視線太過強烈,上官沐英轉過眼來對上她的視線。司瀾兒一窘,別開臉來,聽見上官沐英道:“方才我見你抱著蒼翼,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司瀾兒頓時心虛:“我……跟它鬧著玩兒……”難道還能說方才她逗它玩,誰知這家夥這麼禁不起逗,撲過來跟她拚命麼……
上官沐英輕笑:“我見它任你抱著,想必心裏也是喜歡你的。”
司瀾兒愣了愣,一臉驚喜:“真的?”
或許已經看出司瀾兒在鬧情緒,上官沐英兀自張口:“蒼翼自小被我帶回來養,這裏不比草原,它生性極傲,我從沒見它親近過誰……你若願意,以後可以多來陪陪它。”
司瀾兒剛想答應,在接觸到上官沐英的眼神時才恍然發覺自己忘本,頓時尷尬地垂下腦袋。
她不過是個小丫鬟,要是三天兩頭跑到這裏來,指不定給人說閑話。自己再怎麼著也不能給曲央顏添麻煩,若是因為她而落了什麼詬病,她如何有臉麵對她?
上官沐英可不知司瀾兒心裏的想法,隻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一臉歡天喜地,下一秒卻變了臉色。
司瀾兒搖頭:“下次如果跟小姐過來,我可以順道過來看看它。”
上官沐英默了默,道:“也好。”他畢竟為一家之主,見的世麵多,人情世故通透,到底明白事理,許多事情都看得透徹,聽司瀾兒這麼說也就明白她的意思。
司瀾兒伸手摸了摸臉上貼著膏藥的傷口,原本的濕涼已經幹透,她以袖抹了抹,說:“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侍候小姐,先行告退。”
司瀾兒話音剛落,退到門前,正準備離開,忽見上官沐英坐起身,筆直朝她走來。
她心中詫異,驚疑不定之下不敢動作,警惕地瞪眼,等著看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