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相識不到兩天的人這麼熱心,誰見了也覺得古怪。司瀾兒以為白慕言是防備她,頓時既尷尬又羞惱。她並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像今天這樣的行為舉止,放在平時連她自己都覺得古怪。
白慕言搖頭:“我是真心而言。落難之際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何等有幸?瀾兒姑娘坦然率真,全是一番好意,在下明白。”
白慕言一番話說得真誠,司瀾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其實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下意識覺得放心不下這個人的安危,深怕這麼一分手,他若遭遇不測,自己必會愧疚萬分。
既然話都說開了,司瀾兒也不兜圈子:“若你的同伴出現,我們再正式分道揚鑣;假若他們沒有出現……你若信得過我,我想同你一道去。”
司瀾兒說得輕巧,白慕言麵上閃過為難之色:“這趟鏢保之不易,我是擔心連累你。”
司瀾兒如何不知危險?隻是正因為這鏢保的危險,才會想跟著去。她也摸不透自己怎麼就心血來潮多管閑事,但心意已決,除非白慕言斬釘截鐵地當麵拒絕,否則她決不就此罷休。
白慕言看她一臉認真,知她是鐵了心要跟著自己,心下一動,便不再拒絕。
既然確定一路同行,兩人也不再像原來那般客套。白慕言本就翩翩有禮,又比司瀾兒這種初出江湖的小菜鳥見識要廣,司瀾兒心生好感,一路下來也不再生疏。
他們在山下等了一天,白慕言的同伴沒有出現,他見時辰已過,不再多等,喚了司瀾兒一同上路。
他們沒挑偏僻的路走,反倒向人多的城鎮進發,套白慕言的話就是,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打掩飾,畢竟他們現在成了會走路的鏢板,走到哪都不妥,還不如往人群裏麵擠,混淆視聽。
他們來到一個小鎮,兩人一身風塵仆仆,白慕言一身血汙走到哪都紮眼,原本在山下借了衣服換穿,但畢竟農家衣物粗糙,穿著也不合身,進了小鎮他們立即找了家成衣店換了一身。
司瀾兒自己帶了換洗衣服,拒絕了白慕言的好意,隻在外頭一旁等候。沒等多久,白慕言換了一身出來。司瀾兒一見,心道果然人靠衣妝佛靠金裝,隻是隨意換了套衣服,再加上白慕言自身散發的儒雅氣質,看起來不像鏢師,反倒像個不問世事的翩翩公子。
白慕言長得不算英俊,但勝在氣質過人,身材比例完美,若是表情豐富些態度溫潤些則再好不過。一路走來,除了一開始遇到時多說些話,白慕言這人的話實在不多,看上去溫和有禮,實則冷清得緊。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外熱心冷。司瀾兒不禁慶幸地想,若她們不是意外相識,換作兩人走在路上遇見的陌生人,人家恐怕也不瞧你一眼,骨子裏實在冷漠致極。
司瀾兒眯起眼,從頭到尾打量一番,誇讚道:“這一身好看。”
白慕言唇角微揚,幹脆利落地付完錢,提著琉璃盒走了出來。他向成衣店老板購買了一個盒套,量了尺寸,將琉璃盒一裹,看起來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禮品盒,走在街上也不那麼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