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兒急了：“笙兒，你何必如此……”
笙兒一把抓住司瀾兒的手腕，“司姑娘，我知你是個好人，可是……有些事你不懂，你不會懂的……”
司瀾兒心中詫異，因為她從笙兒的眼中看到了複雜的晦暗、絕望，以及無法言喻的愧疚。
“我明明說過，你不應該留下來的。”笙兒壓抑地說，“對不起……”
司瀾兒看不懂，也聽不懂，她不明白笙兒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手腕一僵，驚疑地見笙兒點住她的穴道，一時間她動彈不得。
沈心蓮的麵上也有些詫異，似乎事先並不知道笙兒有什麼打算。
笙兒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臉上布滿淚水，除了眉間的哀傷，沒有一絲表情，她緩緩地邁向沈心蓮。
沈心蓮驚呼一聲，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笙兒從袖中掏出匕首，仿佛要一刀刺向沈心蓮。沈心蓮被她步步相逼，退到了床前，此時的她已沒有了方才的淩厲和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和顫栗。
司瀾兒睜大雙眼，縱使沈心蓮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笙兒殺她！她的嘴巴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拚盡全力地運功解穴，奇的是隻稍稍一運功，穴道竟就此解開。
司瀾兒大喜過望，穴道一解，立刻就撲了上去。
就在她要抓住笙兒的時候，背對著她的笙兒似有感應，突然一轉身，伸手抓住司瀾兒的手腕，握住她自己的手掌一推，將匕首送入她自己的腹中。
“啊……”
司瀾兒不記得這一聲到底是她喊的，還是沈心蓮喊的。
她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著匕首沒入笙兒的體內，手心濕熱的觸感猶為驚心，她緩緩地低頭看著那個傷口，再抬頭看看近在咫尺的笙兒。
門從外麵被撞開，急促的腳步踏了進來。司瀾兒怔忡地回頭，就見上官沐留與沈管家匆匆而至，而她……
“你在幹什麼……”
憤怒的叫吼聲並沒有驚醒司瀾兒，她看著笙兒的身子慢慢地滑落，倒在地上。
上官沐留猛地推開司瀾兒，上前為笙兒止血。奈何那把匕首插得很深，又正中要害，血不僅止不住，還迅速地蔓延開來。
“小姐……”沈管家一臉鐵青地盯著躺在地上的笙兒，最終反應過來，去扶尚分不清現狀、一臉呆滯的沈心蓮。
上官沐留慌亂中喂了幾顆補氣丹給笙兒。笙兒的身體不停地痙攣，她猛地抓住上官沐留的手，製止他為自己止血的動作。上官沐留一愣，隻見笙兒雙目暴睜，抽搐著想要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上官沐留擰眉。
笙兒的手上沾滿了血，她顫巍巍地抬起手，緩緩一指。在場的人為之一怔，目光皆隨著她的手移向她所指的方向，那手指筆直地指向司瀾兒。
笙兒重重地咽下一口氣，說：“她，教唆我害小姐。”
司瀾兒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與此同時，聽見這話的沈心蓮猛地抬頭，目光緊緊盯著笙兒。
“她想借我的手殺人……可我不能這麼做……”笙兒緩慢地轉過眼，顫抖地望向沈心蓮，“小姐於我有恩……這一切，我為您擋了……為我的罪孽贖過……”
她說完話，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上官沐留默默地看著她的手垂了下來，為她闔上雙眼。
“笙兒……笙兒……”司瀾兒踉蹌地倒退幾步，雙腿一曲，軟倒在地上，紅了眼眶。
她的淚水還來不得落下，耳邊傳來上官沐留冰冷致極的聲音：
“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