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沐留執意,就是沈管家如何勸也勸不住。直到沈管家被上官沐留打發去煎藥,他囁嚅數聲,最終將話吞回腹中。
待沈管家走後不久,司瀾兒轉醒一次,高燒燒得她有些糊塗,腦筋轉不過來,見到上官沐留時隻是眯了眯眼,似夢似醒,嘴裏嘟嚷著:“你怎麼會這?”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上官沐留就來氣:“你覺得就這麼窩在床上病就能好全嗎?”
司瀾兒此時腦子不清醒,聽不懂他話,隻是說:“你跑來做什麼?本姑娘身體好得很,快去沈小姐那……”
上官沐留好氣又好笑,都病成這幅德行了還提什麼沈小姐。他擰了一把水,將冰涼的毛巾貼在司瀾兒的額上,嘴上說:“好好好,你身體最好了,乖乖躺著別動。”
司瀾兒眼一眯,忽地伸手抓住上官沐留尚未抽離的手,往臉頰一貼,打了一個激靈,低吟一聲:“好冰……”
“好舒服……”
上官沐留被她突如奇來的動作一蒙,因為方才碰過水,他的手有些冰涼。冰涼的五指碰觸到滾燙的臉頰,頓時有種冰火交融的觸感,激得上官沐留臉一紅,眸色漸變得深不見底。
司瀾兒抱著上官沐留的手掌,陷入沉睡之中。
上官沐留也不抽離,盯著她的睡顏良久,輕笑出聲。
“真是該死,誘人的小貓。”
司瀾兒在床上躺了三天,上官沐留還真的就這麼一直陪了她三天,到了第四天,除了輕微咳嗽,司瀾兒基本已經恢複如常,上官沐留這才又回去照看沈心蓮。
上官沐留一走,司瀾兒立刻起身,穿帶整齊,就要出門。
這三天說長實在不算長,問題在於上官沐留覺得她的病是因他而起,內疚得一塌糊塗,堅持非得照顧到她好為止。
這不算什麼,問題是他盯得太緊,最重要的是,他們可都還記得山洞裏的事,說不尷尬臉紅誰信?偏偏上官沐留半個字也不提,卻老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瞅著她,瞅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也不是真被上官沐留拘得受不了,隻是這三天過得太憋屈,她不得不在上官沐留一離開,立刻就要出門找點事做,省得腦子裏三不五時抽風盡想些兒童不宜的事。
這一出門,司瀾兒猶豫著不知該去哪好。說起來,這沈府雖大,但住人的地方實在不多,許多院子都荒廢了,野草從生,荒涼得有些滲人,乍一看還真有幾分陰宅的氣勢。
說到陰宅,司瀾兒便不得不想起那株榕樹。其實她跟上官沐留在這裏住了這麼久,倒沒遇到什麼靈異之事,再看這府上,人雖不多,但個個看起來也挺正常,不像是隔壁鬧鬼人心惶惶的樣子。
走著走著,司瀾兒遠遠看見笙兒。說起來,這府裏樣樣都正常,除了一點。
整個沈家莊,除了沈心蓮,唯獨她一個年輕的姑娘,其他的都是像沈管家那樣七老八十,垂垂老矣。笙兒除了有些呆板、不愛說話之外,並不到讓人厭惡的地步。
可司瀾兒明顯感覺到她並不受其他人待見,就連她親爹沈管家,似乎也對她十分冷淡,處處抓著訓斥。
這讓司瀾兒很不解,有時候她會想,這些老人心心念念、一直寶貝地護著這麼一個沈心蓮,等若幹年後他們死了,沈心蓮又待如何?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司瀾兒好笑地搖頭,待那個時候,沈心蓮應該已經找到了能夠照顧她的人了,就像她家小姐一樣,擁有能夠依靠一輩子的人。
司瀾兒想向笙兒招手,卻發現自己隻是一恍神,笙兒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