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清早開始她就忙個沒完沒了,要不是中午忙裏偷閑塞了兩個包子,現在肯定得餓暈。這回總算能抽出時間找吃的了。
司瀾兒原本想跟著上官家其他侍婢去吃飯,誰知跟到尾才知道她們還要回大廳去侍候,頓時黑著臉偷溜。
前院的喜慶還沒消停,司瀾兒自然兜遠路,免得被發現拉去招待客人,誰知這一兜兜轉轉,她竟在上官府內迷了路。
這上官府不比曲府小,樓閣亭台眾多,庭院花園不小,莫說司瀾兒這個頭一回走的,就是原本就在府上當差的,大抵也有不熟悉的地方。
司瀾兒越走,喧嘩聲越遠。到處張燈結彩,她心性膽大,倒沒覺得怕,卻耐悶於找不到出路,氣得她直跺腳。
“總算找到你了。”
司瀾兒抬頭,上官沐留坐在屋瓦之上好整以暇地看她。
司瀾兒頓時大喜:“你怎麼在這?”
上官沐留嘖聲:“當然是來找你的,還以為你還留在新房那邊,沒想到遲走一步,你人就跑沒影了。也不想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竟敢到處亂跑。”
司瀾兒理虧,嘀咕道:“我這不是餓了麼。”
上官沐留縱身跳下地,司瀾兒這才發現他手上拎著個油紙包,餓暈的雙眼頓時發光。
“給我?謝了。”
上官沐留也沒攔,司瀾兒迅速搶過手中。
“你這說聲道謝真沒誠意。”
司瀾兒就著草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開油紙包抓起雞腿就開吃,一聽上官沐留這麼說,抿嘴衝他一笑。雖然上官沐留每回見她這麼笑便知絕無好事,卻仍被這抹笑容地哄住,傻呼呼地愣在原地,直到一隻手抓他的衣擺,衝他說:“上官二爺您好意,靈瀾當真感激不盡!”
“我的衣服……”
司瀾兒油膩膩的五指抓在上官沐留的身上,直被他嫌棄了一整個晚上。
司瀾兒邊撕肉邊望著半彎的月牙,問他:“你怎麼不用招呼客人?”
上官沐留搖搖頭:“大哥一走,大半的客人都走光了,餘下的全是來吃白飯蹭交情的,我可沒功夫應酬。”
上官家作為四大世家之一,當家新婚,其他三家自然到場,不僅如此,武林上其他不少門派自沒有不到場的道理。人們來的,一是衝著四大家的名氣,二是衝著上官沐英的麵子。
上官沐留長年在外,跟江湖名流俠士接觸不多,認識不深,自然不像上官沐英那般在任何場合皆遊刃有餘。再者上官沐留跟多了他那脾氣古怪的神醫師父,多少沾染了神醫穀的怪脾氣,對某些門麵的虛偽很是不屑。在江湖上誌同道合、深交之人實在不多,他也樂得自在。
這也正是他率性的一麵。司瀾兒撇一眼上官沐留,正因為他如此性情,她才會與他深交,毫無顧慮地談笑風聲。
“對,你不適合拘束,你應該活得更加自由。”
上官沐留輕淺一笑,將雙手背過後腦勺,放鬆地躺在她的身邊。
司瀾兒一怔,沐浴在月光下的上官沐留,尤如擺脫塵世的仙君,飄渺得有些抓不住,好像一瞬間就會消失一般,她下意識地抓住上官沐留的手,換來一聲怒吼。
“臭丫頭你再把那隻肥膩的手擱在我身上我就廢了你!”
司瀾兒滿不在乎地鬆手,合眼咬一口雞肉,掩蓋她方才失神的尷尬。“你個大男人的羅裏巴嗦什麼,嫌油你就該給我帶包子饅頭,我可沒求你。”
上官沐留被司瀾兒一嗆,不甘心地哼聲:“狼心狗肺的丫頭。”
司瀾兒得逞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