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在他麵前開朗的南笙,今天卻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
“許小北,你今天怎麼這麼早放學啊。”她一手塞進來口袋裏,一手抓著書包的肩帶。聲音很輕的朝著許小北說道。
“嗯,今天最後一節體育課。所以放學早點了。”他看著南笙有些發白的臉色,什麼也沒說,脫下了外套,就給南笙穿在了身上。
南笙衝他笑笑,他又接過南笙手中的書包,兩個人站在原地嬉笑了幾句,就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家裏的屋子裏,南笙有些苦惱的坐在哪裏,她還想著放學時老師安排的話。按照學校裏的傳統,老師說,每一屆快要畢業的學生,為了表示紀念自己在這裏讀書的時光,都要拿出一件自己很珍貴的東西,埋在或係在學校裏的大樹下。
老師說,那是一顆許願樹,傳說隻要把你珍貴的東西埋在樹下,樹爺爺就會滿足你一個願望。所以,雖然這平常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學校,可隻要一提起這個傳說,就總會讓人們覺得美麗,並且向往著願望的實現。
南笙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隻見幹淨的桌子上,放在兩樣東西,一樣是一張獎狀,一樣是一雙紅色的鞋子。
獎狀是她在二年級的時候,參加學校裏的書法比賽得到的。至於那雙紅色的鞋子,那是8歲那年,爸爸送給她的。
她記得獎狀的榮耀:學校召開的手法比賽,有著十幾人參賽,雖然那時她得了第二名,也不是冠軍,但她仍然覺得很開心。而且也是因為這個獎,他的老師高興的誇獎了她,她的同學們,也為這個用左手寫字,還能拿獎的小姑娘舉辦了一場精彩的班會。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獎。她第一次覺得,其實有一隻手不能動,其實也沒什麼,而且,你看。她一樣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別人的誇獎。
而那鞋子,她也同樣記得它的珍貴:那鞋子,是爸爸送給她唯一的一個東西。鞋子很小很緊,穿上以後特別不舒服。會把腳磨的很疼,可是她還是穿著它去上學,興高采烈的對著別人說:你看,你看,這是我爸爸送給我的鞋子,好看吧。
可惜,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她記得很清楚,在她穿著新鞋子去上學的第一天。放學的路上,她的腳被磨出了血泡,腳趾也被磨的黑紫。她的腳疼的走不了路。旁人讓她脫下來,她都不肯。有人說,她愛炫耀,隻是一雙鞋子而已。可是,她們不知道,那是唯一一次,她見到了長年不在家的爸爸。
“許小北,你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呀?”南笙呆呆的坐著,歪著頭問向許小北。
最珍貴的東西麼?許小北愣了下,開口說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老師說為了紀念讀書的時光,要帶著珍貴的東西埋在許願樹下。所以我才想問一下,許小北你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是兩張照片,很漂亮,很重要,很美好的照片。”聽著南笙的話,許小北丟下了手中的筆,輕輕的笑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他用他低低的嗓音說著。他的眉毛修長,他的眼睛明亮,他輕輕翹起的嘴角,好似開起了一朵安靜綻放的花兒。
許小北等著南笙的回話,可是好一會兒,南笙都沒有動靜,看著她不說,許小北摸了摸她的頭發又說道:“所以南笙,你是在為這個感到不開心嗎。”
“嗯,對,不過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不開心了。”南笙癡癡的笑了起來。似乎忘記了剛剛那苦惱的模樣。
又停了一會兒。她望著許小北,呆呆的說了句:“許小北,你長的可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