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爬上來你不一定死,你不反抗就一定死了。他想起了長官曾教他的話,連隊裏同樣這樣,被邪教徒借著夜色突襲的人並不少。他想起來了兩年前被警鍾吵醒的那個夜晚,兩名戰友在哨台上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縱然身受十幾處刀傷依然殲滅了五名敵人。
況且邪教徒似乎並不能造出來槍,對利用科學發展工業也持懷疑態度,戰術上隻會采取突襲,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真要打起來,這些戰法還不如中世紀封臣的野蠻人自然是不用怕的,因為輕敵的緣故,近年來也放鬆了哨台的防守。然而據說他們會從印度那裏進口槍,印度也有邪教徒支援斯裏蘭卡,為什麼他們的祖國管不了呢?我們科技和戰法這麼強,應該直接奪回保克海峽的啊,這讓比利很不解。
總之,他們過不了城牆這一關基本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比利,你看,眼前的不是什麼神眷者。隻是一個四肢都支在牆上的瘦小印度男人,隻需一刀,就可以讓他掉下去,連同下麵的同伴一樣摔得粉碎。你難道想像以前一樣偷摸逃跑嗎,可現在隻有你一人可以抵禦了!你怎麼不做哨台的門戶,還要彎腰歡迎教徒入主?
於是他衝了上去,竭力冷靜自己;害怕情緒和為戰友報仇的心理不再讓他發抖,而以興奮代替。他高舉刺刀,像刺靶子一樣刺中了男人的腿,有韌性的是他的破麻布,比利感覺到了;刀鋒刮破它,幾乎洞穿了他的大腿,一些淺色的血從創口流出,男人慘叫一聲,居然使勁繼續往上爬。
比利看到血,從頭到腳都湧上了一股暖流,不僅是邪教徒的。趁怒意再一扭槍柄——這可沒在訓練時學過——那男人的肌肉本能一縮,掉了下去。
可想而知,梯子上也是一片混亂,但在哨台上的比利隻見到梯子猛烈晃動,倒了下去。除了一聲重物撞擊泥土的沉悶響聲,木板與肮髒的手之間的摩擦聲溜進比利耳朵裏,隨後是草地輕盈的回應。
比利往左扭頭一看,五名邪教徒鑽進了密不透風的雨林裏,在月光下與樹葉的暗影混在一起。
他趕緊專注地低頭換彈,子彈從他手心一粒一粒向下滑進彈匣,如果有記錄的話,他一定是最快的那個。
“啪!”,另一架木梯子細長的影子從雨林中冒出來,架在了城牆上。比利就站在上麵看著這一切,心跳慢了起來,不出他所料,梯子嗖嗖地從鋼製荊棘網上滑落。。
他的背後是大批人馬赤腳奔來的聲音。他聽到後,反而一拉手邊的拉杆,將哨台上的折疊梯子放下來。
然後他端起槍和手榴彈,衝進了深邃的雨林裏,月光撒在他臉上,指著北方,保克海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