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高審行當年讀書時,其實是不僅不似程家兄弟那般搗蛋,且各項考核都相當優異,曾十分得孔穎達的欣賞。
本來,師生相見,闊別重逢,且今高審行也算功成名就,該是歡喜異常。
但卻因當年的一件事,高審行這麼多年壓根不敢來見孔穎達。
那就是高審行進入戶部後,曾經算錯一筆賬,導致後續的所有賬目全都出錯,差點還因此連累幾名官員,被錯叛成貪汙。
雖然後來事情被高士廉壓了下來,但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不過李二礙於高審行是高士廉的兒子,又和長孫家沾親,且及時補救,並沒有造成大的過錯,才沒有追究罷了。
但消息傳到孔穎達耳朵裏,孔穎達卻是羞得無地自容。
蓋因高審行之所以能在畢業後保送戶部,也是因他親筆向李二寫書推薦的。
不然,僅憑高士廉的影響,高審行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坐上戶部侍郎這種實職大員。
也就是這次事後,孔穎達再也沒有向李二推薦過任何一個學生。
高審行知道後滿是羞愧,哪有臉回國子監?
也就是多年過去,想著國子監應該沒有幾人能認識自己,才決定跟秦九嶺一起來的。
可惜,他本想著進了國子監就尿遁,卻陰差陽錯,先是被程家兄弟連累,讓方顏帶進學堂,跟著又被秦九嶺一喊,程處亮一推,想不麵對都不行了。
此時麵對孔穎達舊事重提,頭都抬不起來。
秦九嶺卻是不知此事,更沒在意高審行此時的神色。
若真知道,秦九嶺也不會故意讓高審行難堪,叫高審行,隻不過是高審行包袱裏裝著油漆、刷子和黑板擦。
現代的玻璃黑板太難造,秦九嶺便整了簡單的塗料黑板。
本來這些東西,是隨著都有一起拉回來的,但今要來國子監,秦九嶺便順手帶上了。
別看秦九嶺這會兒一副不鳥孔穎達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想跟孔穎達打好關係的。
拋開孔穎達大儒的身份不,孔誌約那,要真把孔穎達氣壞了,那可就一點都沒得談了。
但規規矩矩去尊敬,走孔穎達給他下的套,這不是秦九嶺的風格。
什麼樣的關係是最牢靠的?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比你強,但是還願意跟你做朋友。
秦九嶺現在目的就一個,沒別的,先打倒孔穎達再!
將塗料開封,秦九嶺也不廢話,直接往牆上抹去。
“住手!”
孔穎達不淡定了,更顧不上數落高審行,上前怒扯秦九嶺的袖子。
“你要幹什麼?拿毛筆都不夠,竟然還拿刷子!你,你,簡直放肆!無法無!”
“孔先生此言差矣,看來剛才本官字醜的教訓,您還是沒汲取啊。”
“你什麼意思?”
“給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自見分曉!”
“笑話,老夫豈能在此容你胡鬧!”
“那孔先生咱們打個賭?”
“老朽豈會……”
“要是我輸了,立即走人,從此再不進國子監,再不煩孔誌約,如何?”
“這……”
孔穎達眼珠一轉,一瞬間就想到了長孫無忌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