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二命人給秦九嶺端水,眾人目光一變,心思各異,都有些後悔之前對秦九嶺喝罵。
無他,在場的人,無不是朝中肱骨,不然,也不會被李二請進宣和殿中來。
沒有一個人是傻子。
都明白此法若成,意義非凡,要功勞還是其次,畢竟秦九嶺年齡太,也沒有任何從政經驗,不足為慮。
在場的人,都是有地位身份的,沒有人懼怕秦九嶺報複,即使秦九嶺是秦瓊的侄子。
到底還是臉麵問題,眾人之前極盡嘲諷,如今秦九嶺卻把事真做成了,傳出去得有多難堪?
可看李二一臉振奮,縱使心有憂慮,眾臣也無人敢在此刻出言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侍衛給秦九嶺端來了水。
猛猛地喝了一碗水,秦九嶺才看著李二徐徐道:“陛下,其實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因為馬蹄,從某種方麵來,並不能算是馬的‘腳’。”
“什麼?這不是馬的腳?”李二有些糊塗了。
終於逮住機會,之前嗬斥秦九嶺的那名大臣頓時又斥責道:“簡直一派胡言,馬用蹄走路,這不是腳,難道馬的屁股才是腳?”
秦九嶺也不辯解,隻是冷笑:“既然大人覺得屁股是腳,那你來給陛下解釋好了。”
“你……”
這名大臣頓時又不出話了,他隻是不想看秦九嶺此時得意的威風,哪懂其中緣由?
“好了,眾卿莫再多言,且聽秦九嶺來,再斷是非。”
李二正好奇心緊,屢屢被人打斷,已經心生厭煩,那名大臣當即不敢再言,不過眼中對秦九嶺的怨恨卻不禁濃了幾分。
秦九嶺卻是半點也沒在意,唐初最傑出的莫過於二十四功臣,他連二十四功臣都不甩,眼下之人,連二十四功臣都不如,有何懼哉?
見無人再敢多言,秦九嶺昂首挺胸,侃侃而談:“陛下多年征戰,應當知道,人走得路多了,腳上會生出厚厚繭來,不管是用刀刮還是石磨,都不會覺得疼……
這重東西,叫做角質層,而馬蹄長長行走,蹄子下麵的部分幾乎全是角質層。”
秦九嶺也不管對錯,更懶得長篇大論,盡量用簡單的話讓李二等人能聽得懂。
“角質層?”
李二不愧是明君,智慧過人,很快就懂了,指著馬蹄道,“所以,馬蹄下麵也和人腳上的繭子一樣,不會疼痛?”
“不錯,”
秦九嶺道,“但角質雖可再生,馬兒若長期奔走,一旦再生速度趕不上磨損速度,便隻能休養,如今,草民用鐵墩鑲嵌在馬蹄下,有鐵墩保護,大大減少了馬蹄角質磨損,不十年八年,但三五年內,馬匹一直奔走,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陛下之前與草民對賭,讓草民改善馬匹,不過就是因為馬匹長期奔走,需要休養,如今,有了馬蹄鐵,縱然一直奔走,亦可無憂,三五年後,鐵墩磨損,再換一副便可!”
李二大喜,讚聲道:“如此來,那朕的戰馬,豈不是可以一直在戰場上奔馳不停?”
但李二還沒來得及繼續喜悅,秦九嶺已是當頭一盆冷水澆下:“既然陛下承認,那麼這場對賭,當是陛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