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魄的穿越(1 / 2)

茫茫大雪已下了三天三夜。

一眼望去千裏寒冰,冷冽狂風裹著冰屑,肆虐著蒼茫的大地萬物。

寂靜的清晨還未尋鳥獸人影的蹤跡,厚重的宅門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吖’聲,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打開。

家丁粗暴的似是丟出了什麼肮髒的東西,定盯一看,竟是一對身著單薄的母女。

美豔的少婦抱起才八歲大的女兒,眼睛紅紅的貝齒恨恨的咬著,緊了緊懷裏的孩子,輕柔的說:“冰兒,我的小冰兒,南宮家不要你,娘親要你!如果你死了,娘親必定也會隨著你一起去。”

北風無情的掀起包裹著女童的鬥篷,那張原本該可愛俏美的小臉蛋兒上布滿了紅疙瘩與發爛的膿胞。

木子兮抱著南宮家庶出的女兒南宮冰兒走向了風雪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雪紛飛的盡頭。

幾個月前,南宮冰兒染上天花,群醫束手無措,將她們母子隔離了數月,南宮家主母遊說南宮家老爺整整十天,終於下了狠心將他們母子丟出南宮府上。

離開南宮府上的當天晚上,南宮冰兒在三裏坡的土地廟裏突發高燒不褪,氣絕。

木子兮抱著女兒不肯放手,像是往時那般拍著孩子的後背,哼著入睡時的曲子,雙臂輕輕搖晃。

她明亮的雙眸透過窗外,怔忡的盯著灰色蒙朧蒼穹。顫抖的聲音在清冷的空氣中回響:“若能用我一命,換我兒一命,老天爺你便盡管拿去罷。”

一夜未眠,南宮冰兒依舊靜靜的躺在她的懷裏,了無生氣。木子兮多日來堅強的偽裝在那一瞬間崩潰。

她搖著孩子瘦弱的雙肩,嚎啕大哭:“冰兒,我的冰兒啊!!”

突然木子兮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她瞪大著眼眸不敢相信這天大的恩賜,她死去的孩子竟是睜著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她的瞳仁黑得滲人,靈氣逼人,即便她緊閉著雙唇不發一語,透過那雙漆黑的眸子,木子兮也似乎能讀懂,她在無聲的問著她:“你哭什麼?”

隻是那雙深沉如潭的眼眸早已沒有早日的純真無邪,冷冽中夾雜著對世事的滄桑。

“冰兒?你真的是冰兒嗎?你又活過來了?”木子兮不確定的問,自己的女兒她一手帶大,自是認得的。

冰兒?是在叫她嗎?她,又活過來了?

真是冷透心骨!即然老天爺讓她重生,為何不讓她活得舒心一些?上輩子難道受的痛苦還不夠嗎?

究竟是她哪一世犯下了無法原諒的濤天大罪,要曆盡兩世的痛苦與磨難?如果可以,這輩子之後,灰飛煙滅不再輪回。

她往女人懷裏靠了靠,汲取著唯一的溫暖。木子兮輕輕的笑了,帶著一抹釋懷,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不管你是誰,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冰兒,我的女兒,南宮冰兒。”

南宮冰兒奇跡般的好了,臉上的膿疤也漸漸好轉,木子兮卻感染了天花一病不起。

死而複生的南宮冰兒從未說過一句話,像個啞巴。在她病的這些日子裏,她會去村裏挨家挨戶要些吃的回來。

這一日,木子兮再也吃不下東西,她把幹糧塞進了南宮冰兒的懷裏,說:“冰兒,娘不行了,這些幹糧你留著給自個兒。”

她緊緊的抓著南宮冰兒的手,眼中泛著淚水看著她:“在我死前,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來自何方?你……會說話嗎?”

南宮冰兒怔忡的盯著她,良久,張了張嘴發出了稚嫩聲:“我來自一千年以後的世界,前世我被最愛的男人割下了舌頭,已不語十年。從今以後我會忘記前世,今生替南宮冰兒活下去。”

木子兮高興的連連點頭,笑得溫柔:“你還是我的冰兒,我的寶貝女兒。”

彌留之際,她從腰間掏出一塊刻字圓形翡翠:“我死後,你無依無靠,世間險惡你千萬要小心。”

“你拿著這塊翡翠去投靠神龍檀府,當年檀家主母還欠我一個人情,她會收留你。”

木子兮死的那個晚上,山下的村民聽到一陣奇怪悲涼的歌聲,他們聽不懂歌詞唱了什麼,聲音稚嫩卻猶如天籟,村民們聽得如癡如醉。

次日,有人好奇上山尋找唱出天籟的那人,未果。從此便有流言傳出,白鶴山中有仙童降臨呤誦福音,因為凡人是無法唱出那樣好聽又獨特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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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終是停了,喧鬧的市集又像往日那般人山人海,大道車水馬龍。突然——從街道盡頭引起了一陣騷動,擁擠的人群自然的讓出了一條道來。

人們好奇的朝盡頭望去,隻見一個八歲的女娃娃衣著襤褸,用荊棘與藤條編成了一根繩子,縛在纖細的左肩上。

她後麵拉著的,讓人們大驚失色,竟是一個臉色早已灰白的死人!一個八歲的女娃娃何以能毫不廢力的拖動一個成年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