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答滴答的過,遊戲一輪又一輪,終於在蔣橋的一聲“你看窗外”下,終止。
錢兮順著蔣橋的目光往外望去,厚實的窗簾沒有遮住整麵玻璃,留下一片空隙,光影影重重,窗外的那片海桐,綠綠蔥蔥,一片又一片的白一絲一絲侵襲著它,轉眼間,便從隱隱的綠色轉為白色。
黑夜裏,輕飄飄的白色晃晃悠悠又急匆匆往下飄。
下雪了。
在這一年的最後幾分鍾裏,一場漫大雪,無聲無息降臨。
“沒聽過要下雪啊。”許軼奇怪,從地上爬起來,踢踏著拖鞋晃到窗邊,“還真是雪。”
“不然是你腦子裏的漿糊嗎?”林燚將人拽開,“你別擋著女孩子看雪。”
一回頭,果不其然,陶然錢兮正睜著亮閃閃的眼,一瞬不瞬盯著窗外看。
這是杭城入冬以來第一場雪,作為南方城市,下雪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恩賜,錢兮趴在蔣橋肩上,腮幫子一鼓一鼓,眼睛卻是絲毫不放過窗外的每一份風景。
“這麼喜歡?”他好笑,“多大了,又不是沒看見過。”
她撅噘嘴,鼻子裏哼了哼氣:“我就喜歡你能耐我何?”
現在,甚至已經開始想想明可以堆雪饒情景。
“欸,話。”許軼想到了什麼,扭過頭一臉驚喜看向蔣橋,“我你剛剛為什麼老往窗外看呢,蔣橋你實話實,是不是早知道會下雪?”
原本還打算好好逗逗錢兮的蔣橋安靜片刻,沒忍住:“要你管?”
許軼:……
太難過了,這世間,竟隻有他一人獨醒,偏偏還要被不公平對待。
錢兮眨眨眼,仰頭盯著他的下巴,揶揄:“是這樣嗎?”
他沒回答她,伸手將腦袋瓜按回去,低聲道:“好好看雪花,想什麼呢一的。”
“想你啊。”她乖乖繼續看向窗外,雙手摟的更緊,軟乎乎的溫度從毛衣裏一點點暈出來,暖暖的瞬間將她環繞。
蔣橋嘴角上揚:“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嗎?”
錢兮時不時在他背後刮一刮,癢癢的觸感瞬間從腰部直衝腦袋,像貓撓癢癢似的,酥酥軟軟。
蔣橋:“想什麼?”
“在想,鄰居家姑娘到底是誰啊。”
“一個已經結婚兩年,孩子都一歲的媽媽。”食指屈起,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還記掛著呢?”
“這不是有人自己曖昧對象多的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沒好氣,“什麼蘇莉莉,什麼孫嘉怡,還有什麼鄰家妹妹。”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悶悶的笑聲,一抬頭,便看見正握拳憋著笑的蔣橋,當下沒好氣,手握成拳錘他:“這麼多人呢,除了妹妹,你不解釋解釋?”
“你怎麼知道蘇莉莉的?”
錢兮一頓。
她肯定不能是自己在還是追求者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更不能,自己是看了他手機來電顯示才知道的吧。
“我就知道了啊。”她蹭蹭鼻子,瞬間低下頭,“反正也是個曖昧對象。”
還會給你打電話。
她沒出口,隻是一下一下摳著自己的褲子,不再多。
“那你,怎麼曖昧了?”
他像是不知道這個人似的,一本正經,虎口掐住她的下巴,將人腦袋往上提了提。
原本鬧騰騰一個個站在窗前看雪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打開門,一溜煙沒了影。
客廳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給你打電話啊。”
意識到四周沒人,錢兮聲音瞬間大了不少,理直氣壯。
蔣橋垂眸,嘴角含笑,似是一本正經似的喔了聲:“然後呢?”
然後?還有然後嗎?
距離那次看見電話也過了三個月,她哪知道有沒有後續。
“然後麼,總是,嘿咻嘿——”
咻字還沒完,嘴巴就已經被封住,轉而是纏綿繾綣的吻,密密麻麻鋪蓋地而來。
“蘇莉莉就是蘇姨。”
那個之前提到過的長輩。
被吻得暈暈乎乎的錢兮頓住,睜開眼看他。
眸子裏全是霧蒙蒙的水汽。
蔣橋捧著她的臉,溫溫柔柔,繼續俯下身,親吻。
壁爐裏的火還在噗嗤噗嗤熱烈的燃著,窗外的雪花窸窸窣窣唱著獨有的曲,世界都開始安靜。
腰間的手越圈越緊,嘴唇越來越紅,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輕。
“噓——”許軼趴在窗邊,看著屋子裏那兩個交疊的身影,示意身後的林燚閉嘴,“好刺激,怎麼有種偷窺的刺激?”
林燚乜他一眼,沒好氣:“你這不是偷窺是什麼?”
大冷的也不回屋子,趴在落地窗前,看著人家兩口恩恩愛愛卿卿我我,還鬼鬼祟祟不出聲。
許軼瞪他,滿臉不屑:“平常哪兒有這個機會,要是進屋了,你是想讓我少活十年還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