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年,這些…你什麼時候畫的?”
“又、畫了多久?”
她簡直不敢想象,他的畫功很好,精簡的線條,卻抓住了人物和風景的精髓,惟妙惟肖真實得讓人一眼就能代入進去,更別提她還是畫中人,哪怕有些被遺忘的記憶,也稍稍看一眼就記起來了。
隻是這厚厚的幾本畫,加起來少也有幾百張,這得畫多久啊。
“有一些,是沒恢複記憶時畫的,那時候憶不清你的眉眼,便空著了,待我記起來之後才填補上”
“後來那些,是這些日子時不時添加的,特別是你不理我,或生我氣的時候”
“還有、你昏迷的那些日子,也畫了不少”
喬慕看著他:“傻子,畫這麼多,不累嗎?”
“而且,像你之前說的,這些記憶都刻在腦子裏,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笑得溫柔:“因為我知道,我們的命都很長,可能未來的某一日,這些記憶會連我自己都不記得”
“所以把它們記錄下來才好,這樣,待你我老了,也能細細回憶過往”
說著,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隻是有些意外,我如今的壽命好像並不長了”
他抬手撫上她小腹:“不過,往後能你給和孩兒留些記憶也是好的”
瞧他說著說著便微微失神,喬慕忍不住彈了他腦門一下:“傻子,無端傷感什麼?”
“你忘了你女人是誰了?”
“你女人可是資曆比你更深的玄界之主,好些你不懂和玄法我可是懂的,有我在,我又怎會讓你隻活凡界這短短數十載”
“更別提我比你年長,真正算起來,我可能走得比你早”
她這一聲‘我可能走得比你早’,他聽著,隻是微微愣了下,須臾才低聲道:“其實我亦希望到那天的時候,我能走在你後麵”
這話,換別有機心的人來說,可能就是巴不得對方早死。
他微停了下,又接著說:“這樣你走的時候就不會孤單了”
這個男人啊,當真是把她的軟處給拿捏得死死的,知道她最容易被感動,他就時常做這些讓她感動的事。
喬慕心被他挑動,眉目間現滿溫柔,忍不住捧上他極俊的臉蛋揉搓兩把:“慕君年,能不能不要這麼暖心?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很危險的”
“嗯?”他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喬慕:“忍不住想抱你、親你、最後…可能會吃了你”
明晃晃的挑逗,慕君年眉梢上揚,沒等他下手,唇上已是溫涼一片。
兩人的戰場,不知何時已從書桌前轉移到了榻上。
千均一發之跡。
喬慕突然推開他,緋紅的臉上一片尷尬,對上他同樣情迷的雙眼,指了指自己小腹。
“那個…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好像不宜繼續”
“咳…”慕君年同樣黑一臉,第一次感受不到小家夥存在的幸福,反而有點…嫌他礙事。
“小東西,壞你爹好事,信不信出來我打你…”他說著略惱的言語,語氣卻是相當寵溺的。
“哈哈哈…”見他這樣,喬慕都笑噴了:“慕君年,你真逗”
慕君年:“…”天知道這種事情突然被喊停是什麼滋味。
喬慕翻了個身,自己乖乖躺在一側,順手拉了他一把:“好了,時辰不早了,睡覺吧”
慕君年:“慕慕…你覺得我能睡得著?”
喬慕眨巴著大眼:“為什麼不能?”她反正覺得她可以睡著。
“我…”火未消,他嗓音透著濃濃的低啞。
喬慕道:“要不,我施個術,讓靈體剝出來吧”
他立馬道:“不可”
“慕慕,你把你夫君我想成什麼人了”
“你老老實實的,往後不許隨意施術剝離靈體”
無耐,最後他隻得跳下床,大冬天的,上雪地裏睡覺去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喬慕其實也沒什麼睡意,雖然說她不如慕君年那樣慘,但是…這種感覺著實不怎麼爽。
她起身走到書桌前,細細整理著屬於他們的那些回憶。
目光落到最後一頁上,須臾挑燈執筆,在紙上細細的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