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淡白的日光泛起陣陣溫熱。喬家,府院內外一片喜氣。
這十裏鎮,風光高嫁的女子,當屬喬三姐喬心月第一人。
喬府門前,不管是衝著喜糖喜餅來的還是湊熱鬧的,早已人山人海。
眼看新娘被迎出門,即將上轎。
介時...
一道清音響起:“慢著”
在眾人突兀之跡,一抹素色身影從人群中緩步而出,清冷的眉目中透著絲不羈的邪氣,臉上那塊紅痕,猶為醒目。
喬心月早在聽到這道嗓音之跡,就已驚得扯掉了蓋頭。
那張漂亮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大白活像見了鬼。
在一片驚歎聲中,喬慕悠然轉身。
彎彎的眉角寫盡了孤傲。
“徐文風,喬心月...”
她隻是喚了他們的名字,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對麵的人感受到深深的威脅。
須臾,對上喬心月那張慘白的臉,眉稍一挑。
道:“喬心月,你我好歹姐妹一場,你嫁人…竟不打算請我喝杯喜酒麼?”
她湊近了點,伸手握住喬心月的手腕,隨後又掂了下她那寬大的衣襟。
輕歎:“嘖…這身喜服…到底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穿在你身上…總是有點不合適,不如…還給我?”
喬心月身形微顫,怎麼也沒想到,本該死了的人,竟會在這個節骨眼蹦了出來。
她當然不會相信青白日的能見了鬼,此時也無暇去想喬慕怎麼還能活著回來。
眼下棘手的是大婚,她知道,徐文風對喬慕是有情的,哪怕喬慕沒有漂亮的臉蛋,在徐文風心裏喬慕也是那朵白蓮。
可她好不容易謀來的姻緣,怎麼可能再拱手讓人。
千尺高的山崖摔下去,喬心月以為喬慕定是屍骨無存。
後來在山腳幾經尋找,都沒有找到屍體,隻當是被野畜給拖走了,哪想…喬慕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遲不回,早不回,偏偏挑她大婚之日殺回來。
幾步之遙,身著一身新郎服的徐文風同樣看直了眼。
眸底先是有震驚,隨後又現出一絲欣喜,慢慢的轉化為無耐。
他該高興她還活著的,想到現狀,顫著的唇,終是什麼也吐不出口。
喬慕的出現,驚掉了不少人下巴。
她眼神不善,動作並不溫柔,加上她跋扈的性子揚名鎮外。
那輕輕一掂衣的動作,在外人眼裏看來,那便是對喬心月妥妥的欺負。
有人驚歎:“…喬大姐竟然沒死?那她這個時候出現,是打算搶婚?”
有人附和:“八成是了,與徐公子有婚約的本就是喬大姐,要不是傳出她死訊,這樁婚也落不到喬三姐頭上”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議論,種種猜疑不絕於耳。
喬心月緊抿著唇,紅袖下的拳頭緊捏成一團。
和身邊的婢女春香一個對視。
主仆兩默契十足,眸色一轉,便來了主意。
春香上前一步,將喬心月護在身後,滿臉氣憤怒懟著喬慕。
指責道:“大姐,你還回來做什麼?”
“你不是拋下喬家跟你那野漢子私奔嗎?”
悲憤的口吻似是很替自家姐不平的樣子。
“怎麼?這才一個月,人家不要你了,就想著回來?”
“現在我家姐替你延續這樁婚,如今你是要從中作梗嗎?”
春香此時的模樣,儼然更像一個主子,咄咄逼人。
“你當平安候府是什麼?是你想嫁就能嫁,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大姐,我求求你,你平日在府內百般刁難我家姐都算了,今可是我們家姐大婚,能不能請你行行好,別鬧了?”
春香看似滿口哀求,話裏話外無不是在告訴眾人,喬慕都做了些什麼,之前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直接丟給了圍觀群眾們一個大瓜。
眾人皆議:“原來,一個月前傳聞喬大姐死亡,隻是喬家為了掩蓋這位大姐與人私奔的真相啊”
……
喬慕的貼身婢女秦霜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人群中探出半個腦袋。
沒想上來聽到春香這一翻議憤難填的潑語,氣得幾近吐血。
怒衝上前:“春香,你胡八道什麼?”
“明明就是三姐勾引徐公子被撞破,得不到大姐原諒,你們便心生殺意,謀害了大姐”
“如今怎能這般倒打一耙,還誣蔑我家姐聲名?”
春香臉瞬間就黑了,一眼瞪向秦霜。
喬慕沒死已經出乎意料,沒想這賤婢竟也還活著。
春香眸子裏現滿戾色。
陰狠道:“秦霜,你夥同外男協助大姐私奔,如今還敢在這顛倒是非?”
“自己做了齷齪事,還敢往三姐頭上扣屎盆子,你真是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