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陵又去了孟晚的酒肆。
我瞧著他心中也是有孟晚的,也與他提了要將孟晚納入府中做妾,他又偏偏不願。我蛇蠍心腸,孟晚嫁來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想來是我自討無趣,便再也沒提過。
今日是上巳節,又稱女兒節,宜祓禊,祭祀宴飲,踏青。
皇後在濱湖邊設了家宴,聽聞濱湖位於西京郊外,在那兒可觀四季之美景,更是有一口溫泉,供給女兒家春浴。
我與華陵也在邀約之饒行列之中,他本也該同我一道去。可他今日還未亮便去了京中酒肆,想來是去不得了。
我便自行去了,總不至於失了應有的禮數。
套了馬車,途徑市集。這一行,我的目光被這街邊形形色色的飾品盡數收去,“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也不誇張。
想到這,我的眸子又暗了暗,心情又低落起來。突厥雖沒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那有阿爹阿娘,有草原,有駿馬,有自由。
恍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索然無味了。應憐在我耳旁個不停,我隻淡淡笑笑,她是華陵給我安排的侍女,倒是熱情,也許因為她是華陵的人,我對她還有些防備,總不親牽
我收了收自己打量饒目光,朝著熱鬧的集市裏看去。
正是初春時節,氣爽朗,春色撩人.皇後將宴席設在了江中一處亭子內,既能沐浴陽光,又能感受這大好時節的春風。
在疏林薄霧中,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流水、老樹和扁舟。兩個腳夫趕著五匹毛驢,向京中走來。一片柳林,枝頭剛剛泛出嫩綠,使人感到雖是春寒料峭,卻已大地回春。
給皇後請了安,我便尋了自己的席位坐下,吃起了酒。
期間有不少宗室皇親來向我這個太子妃寒暄問暖。特別是那九王爺,看是親切關懷,實則杯中的酒一杯滿上一杯,明擺這就是想將我灌醉。不知他這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我臉上泛起了紅暈,著實是喝不下去了,笑著同那位敬我酒的九王爺道,“皇弟可莫要為難我這一介女流,不如我以茶代酒,敬你三杯。”
那九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皇嫂的是什麼話,我怎敢為難皇嫂呢,不過皇嫂可不要下了我這個做弟弟的麵子才好。”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快,笑著又回敬了他一杯。我酒量是不錯的,可我不想與這潑皮無賴的紈絝子弟對酒當歌。
在我放下酒杯之際,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我恍然間抬頭,對上了華陵那雙深邃的眼眸,我有些詫異,他怎會來此處。
他板著臉從我手中拿起酒杯,然後輕輕放開我的手,坐在了我身邊的空位上,並沒有理會我的疑惑。
見華陵拿起桌上的酒壺,滿上了一杯,眼神隻定在了酒杯上,唇齒輕啟,“華衍,何故要為難你皇嫂。不如今日你我二人喝個痛快。”
“誒,太子哥哥,此言差矣,皇弟不過是見了皇嫂覺得一見如故,想同她多喝幾杯罷了,哪裏是為難。”
“她乃女流之輩,烈酒不可多飲,為兄同你一起喝。”
“好,今日我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我總覺得這個王爺無論是對我還是對華陵都帶著些敵意。
華陵在我身邊坐著我渾身不自在,壓低了聲音同他講,“你不是去孟晚那了嗎,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不知怎麼著著我的語氣中便帶著些哀怨。
華陵頭微側,咬牙切齒的道,“母後的拜帖下到你手裏了,你又沒同我,我如何得知今日是家宴。今日若不是阿晚同我,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完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聽到孟晚的名字我的心微微顫了下,手緊緊攥著衣袖,頭似乎都要埋到地底下了,孟晚可真是他的賢內助啊,是我比不得的。我悄悄往邊上挪了挪,默不作聲的看著他二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