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午夜時分,濃濃的夜色圍繞著整個皇城,也給這座宮殿增添了一股陰冷之氣。
墨清和一些暗衛守在養心殿外,保護著他們的王。殿內突然傳出聲響,有人走了出來。
“皇上!”
墨清單膝下跪行禮。
從殿裏走出來的人十分高貴,眼神裏卻盡是冷漠無神的,一身白色錦袍恍若謫仙,白色的靴子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和田玉,整個人散發出王者的氣息,或許因為武功高強的緣故,他的腳步異常輕盈。
“墨清,我又夢到韻兒了……”他發出歎息又懷念的語氣,向城牆的方向走去。
“皇上!”十年都過去了,當年之事還是……墨清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君羨站在城牆之上寒風掠過,他的身影竟顯得十分虛弱,像是這風再大些便會將他吹下城牆一般。來到這裏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情景,那個美麗明媚的女子溫心韻……
君羨用哀傷的語氣訴說著,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那時我還是九皇子君羨並非這臨夏的帝君。
十年前將近年關時,他宣旨要將攝政王的義女指婚給我,他說那名女子醫術高明,也許以後對我會有所幫助。
我奉旨前去下聘禮那日,她似乎是想逃婚卻又因為不曾習武,見到我後便從攝政王府的圍牆之上狼狽的跌落下來。
那時候她的樣子真是極其可愛,雖然我表麵看起來平靜無比,心裏卻有一瞬間想著,或許有這樣一個女子陪伴在身邊也是不錯的。
等她換好衣物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正是我曾經羨慕的女子。宮外初見時,我便羨慕她擁有純真的笑容,羨慕她能不分貴賤待人一視同仁……
滿朝文武皆以為,攝政王是因為一時的憐憫才收韻兒為義女。
隻有我和她知道事實並非如此,我還記得那天戰無不勝的攝政王,一臉孤寂不舍的帶著祈求的語氣,說將來你為君主我不求帝後同尊,隻求你能護她周全!
最後我終於娶了這個女子為妻,洞房花燭那天我挑起蓋頭,映入眼簾的確是她淚流滿麵的樣子。
心裏頓時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痛與失望,她卻匆忙解釋著,說她知道攝政王一直以來都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心中確是有諸多感動和不舍,在王府時一直忍著此時已經是忍不住了。
她眼眸含淚的看著我說,倘若不是那日你去王府下聘禮時身著白色錦袍的樣子恍若謫仙,我一時被迷惑了,我定然不會嫁給你。
這番言辭令我啞然失笑。京城之中的女子沒有一個不是時時巧笑嫣然的模樣,即便是傷心落淚也是如梨花帶雨般美,隻是那樣子卻讓人感覺不到悲傷,唯有她如此真實。
那時候不像現在,我平日裏並沒有許多的公務需要批閱,所以整天也是極其悠閑的。
我性子喜靜,韻兒生性活潑愛玩兒,又見我整日裏如此清閑便時常纏著我,讓我帶她出去踏青玩耍教她習武。
還記得成親後半年的那場戰役,我奉旨安定邊境本是必勝之戰,卻因為朝中有奸細而遲遲等不到援軍。
在我決定背水一戰時,她一身戰甲策馬而來。雖然沒過多久她便因為身受重傷而暈倒在我懷裏,但她的樣子在我眼裏確是極美的。得知她偷了攝政王的兵符趕來救我更是又氣又心疼。
想到這裏君羨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為他奮不顧身的女子一般,嘴角輕輕揚起。
此時太陽也從東方升起了,溫暖的光芒照耀著整個臨夏國。
成親後一年,她誤入了書房的機關,我多麼害怕她會就此離開我。隻是還好那天我趕到的還算及時,她並沒有受傷,倒是把我嚇得日日給她講解王府中的機關命門。
成親後一年,我帶著她去宮中赴宴,卻不想有刺客行刺。本來已經殺死的人卻又活了過來,那一劍向我襲來卻刺中了她。命懸一線幸好那時宗申方丈在國內,救了她,在她養傷期間我便……
“便將整個九皇子府,三百九十八人盡數屠盡!”
說話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裙,藍色輕紗,微風拂過行走時,裙擺處的白蓮隨風舞動,藍色輕紗的拖尾也隨風飛舞,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雖然容貌被白色的輕紗遮住,藍色的瞳孔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閃耀卻又深不可測,沒有過於繁瑣的發髻,隻用一支白玉簪子將青絲挽起,以眉心墜做點綴,散下的青絲隨風輕輕的浮動著,略顯柔美,未施一絲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