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惑之年的陳淮安半頭白發,窩窩囊囊了一輩子,年輕時曾意氣風發,也曾有過淩雲壯誌,可一切在與一個人女人結婚之後全部都變了。
最重要的是他斷了一條腿。
妻子是公司的副總裁,家庭條件很好很好,選擇與陳淮安合約成親,並承諾在婚後她可以負責陳淮安所有的開銷。
也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陳淮安頹廢了,他選擇了安逸的生活,可他萬萬沒想到合約會暴露,他被老丈人掃地出門,已經與時代脫軌了三年陳淮安發現他一切都跟不上了,時代前進的速度很快很快,科技在飛速發展,他被這個時代遺棄了。
從一個策劃部的組長淪為去工地打工。
渾渾噩噩多年。
陳淮安開始厭惡自己。
如果!如果!
可一切沒有如果,他縱深在霓虹橋落下,落入那深不見底的江中。
這是早就應該做出的決定,陳淮安浪費了他人生最好的時光。
他錯過了太多,做錯了太多的事情。
入水巨大的衝擊讓他的大腦開始渾噩,呼吸越發的困難,他感覺不到自己落入了江低,也不曾感覺到流動,無盡的下墜,最終落入黑暗之中。
他看到了老頭兒的憤怒叫罵,看到了母親的安慰,看到了那個副總妻子的冷眼,看到了起初對他無盡喜歡的嶽父嶽母慢慢演變成了厭惡,看到了朋友眼神中的不甘,最後他看到了自己落入江中的畫麵。
“呼!”
陳淮安猛然睜眼做起身子,隨後他的眼神變得迷茫了,熟悉而有陌生的房間,桌上的筆記本中還掛著自動打怪的遊戲,陳淮安清晰的自己落入了江中,難道是被人救了?可這個房間他太過於熟悉了,也是他曾懷念了很多年的房間,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和老丈人掃地出門,與妻子的合約還沒有暴露。
難道是人打牢送到了前妻這裏?
不對!絕對不可能,他們並不在一個城市,當年離開的時候遭受了無數的白眼,是幾個兄弟安慰他,連夜將他送上了火車離開了這裏。
巧合?
陳淮安轉過頭看著筆記本中的遊戲畫麵,他愣在了床上,遊戲中角色的名字猶如晴天霹靂將他擊的不知所措。
平平安安!
這是當年他沉浸在遊戲時所取的名字,老媽說過,一輩子不需要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好,機械版的移動視線,落在筆記本的右下角。
2000年6月4日。
啪!
陳淮安一巴掌抽在臉上,火辣辣的感觸很清晰,可他不甘心,拿起桌上的直接到就在手背劃出一道血痕,鮮血低落在鍵盤上,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從2011年回到了2010年。
二十一年的跨度,也是他最悲慘的二十一年,如果沒有出現任何差錯,此時此刻的陳淮安應該是二十四歲,一個沒上過大學卻是十分精通項目策劃的專科生。
也結婚後的第三年,即將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天,他也知道即將要麵對那個女人了,穿上衣服,用手紙擦去手上的鮮血,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間,看到了曾經的妻子。
岑賦歌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已經起來有一會兒了,緋紅的真絲睡衣,還未曾熟悉的波浪長發隨意的散在身後,微微有些嬰兒肥的俏臉上滿是怒火。
二十五歲的岑賦歌,一個很古典的名字,岑賦歌不是那種入眼容貌驚豔的女人,漂亮卻不驚豔,越看越發漂亮,越發入心的女人,能和這樣的身份,地位,相貌都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或許這是所有男人都羨慕不來了的。
“你今天晚起了半個小時,導致我沒有早飯,這月你的零用錢減半,如果在讓我看到你往遊戲裏麵充錢,你就滾出去自己賺錢。”
聽到這有些尖酸的話,陳淮安淡淡笑了笑,妻子哪裏都好,往日裏給他的零用錢在五位數,逢年過節也會買禮物送給陳淮安的父母,父母來這個家的時候,她也會裝作和陳淮安很親密的樣子。
她很好,隻是這話語尖酸了一點,可換做是誰都會如此吧,自從結婚後陳淮安就沒有出去工作過,岑賦歌抗受這外界的壓力養著他,雖然她有她的目的,可她除了話語尖酸了一點意外,還是很好的。
陳淮安再次笑了笑,輕聲道。
“對不起。”
說話間走向廚房熱了一杯牛奶,位置還是原來的位置,一切都沒有變化,陳淮安開始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此時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掃地出門還踐踏尊嚴去哀求岑賦歌的窩囊廢了,不是出息了,而是長大了,明白了尊嚴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輕輕把牛奶放在桌上,坐在單人沙發望著岑賦歌,柔聲道。
“賦歌,我們結婚多久了。”
剛準備去端牛奶的岑賦歌迅速收回了雪白柔荑,眼神警惕的看著陳淮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問道。
“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和你同房的。”
聽此陳淮安開口大笑。
“哈哈哈,賦歌你想多了,我沒有想過這些事情,隻是想問問咱們結婚多久了而已,牛奶裏沒有迷藥,家裏沒有這個東西的,你知道的。”
岑賦歌歪著頭看著這個生活了三年的男人,總感覺他今天有些不對,往日裏是絕對不敢這般隨意坐在沙發上的,早就回到房間去玩他那個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破爛遊戲了,岑賦歌端起牛奶,這時陳淮安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心燙,牛奶沒燙到,到是這句話讓岑賦歌越發的不安,皺眉外頭問道。
“你病了?玩遊戲玩傻了?結婚多久都不記得了?快三年了。”
“哈!三年了啊,賦歌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你為了等待那個男人的歸國,算算時間他應該快要回來了。”
“陳軟軟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到這個專屬與岑賦歌的綽號,陳淮安再次笑了笑,眼神灼熱的看著身前的姑娘,用這些年來最溫柔的嗓音說出了最硬氣的一句話。
“賦歌,我們離婚吧。”
杯子落在地磚,牛奶和玻璃散落一地,岑賦歌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往日裏的窩囊廢,她感覺自己聽錯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錯覺,肯定是錯覺,他還敢提離婚?
陳淮安望著地麵碎裂的杯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個舉動讓岑賦歌更加意外,不得不承認,陳淮安很英俊,不是那種奶聲奶氣的小生,而是那是陽剛之氣很足的男人,岑賦歌以前竟然會打趣兒的稱呼陳淮安小狼狗,後來在這個男人徹底放棄自己的時候,才改成了陳軟軟。
看著男人起身走到廚房,再次回來的手中拿著抹布,她還是不相信他會提出離婚。
陳淮安蹲在她的身邊,用抹布擦拭地麵的牛奶,同時輕聲開口。
“三年了,紙包不住火,咱們倆之間的合約的早晚會暴露,那樣對你我都不好,而且他也快要回來了,我總不能一直賴在你身邊,對吧?”
岑賦歌還是不信,她認為這是陳弱弱的一個計謀,用來騙零花錢的計謀,岑賦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