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此時還期盼著最後一絲奇跡，“張南如果沒有和他同事做工程，他在我們這裏還款的這些錢是哪來的？”
小白則又把李想拉回現實：“他還款的錢就是從你們公司貸出來的那些錢，還有其他各種貸款公司、網貸，以及高利貸借出來的。”
“以貸養貸”是李想最害怕的情況，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朋友的身上，這種行為無異於殺雞取卵，透支了張南所有的未來。
“張南，你特麼瘋了嗎？這東西是高利貸你不知道嗎？我沒告訴過你？艸尼瑪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李想現在已經醉意全無，一種恐怖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內心。
張南低著頭不說話，小白一聲冷哼道，“哼，你知道你們這是高利貸還讓他用，是不是就為了那點貸款提成？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也有不小的功勞。”
李想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拿啤酒瓶動手打人，小白這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但是看著小白那仇視的目光，他猶豫了，他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自己的內心被小白刺傷了。
“惱羞成怒了嘛，嗬嗬...”小白冷笑道，“現在張南在外麵一共欠了40多萬，他家把所有能湊的錢都拿出來了，隻還上5萬多，現在正在商量賣房子的事情。”
“40多萬？怎麼會這麼多？張南他家要賣什麼房子？“張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完全超出想象，為了了解更多的情況李想已經不在意小白的態度了。
”就是那套正在裝修準備給我們結婚用的房子。“
這套房子李想知道，張南說過這套房子完全是按照他的意願進行的裝修，他們還暢想過以後一起在裏麵喝酒的場景，沒想到一天還沒住就要賣了。”除了賣房子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有啊，你拿40萬借給張南就行了。“
“我沒有這麼多錢...”
李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白打斷了，“就算你有你也不會借的，你們這些人我早都看透了。”
“我...”這次李想是真的無話可說，捫心自問40萬如果自己真有，自己會借給張南嗎？
“張南我們走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張南表情木然地站了起來，跟著跟著小白走了出去，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臨走前小白掏出200塊錢扔在桌子上。
…
李想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家的，躺在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想雙眼血紅，頭仿佛變得有千斤重，掙紮了很久也無法坐起來。
“媽，媽…”李想本能地大喊，聲音非常沙啞。
“砰”
李想的房門被猛地推開，媽媽神色非常緊張：“老兒子，你怎麼了？”
“媽，我頭疼，好像起不來了。”
五十歲的母親隻一步就來到李想身邊，雙手抄起李想的後背和頭，扶著他坐了起來，“讓你少喝點酒你從來都不聽，昨天吐了半宿，肚子都吐空了，我熬了白粥，一會喝點就好了。”
媽媽的絮叨瞬間戳中了李想的內心，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老兒子，你哭什麼？有什麼委屈和媽說。”
李想搖頭，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相比於賺錢帶給他的快樂，媽媽的關心讓他獲得發自內心的滿足。
“媽，我沒啥事，就是喝多了難受。”
“那以後就少喝點酒，快起來洗臉吃飯吧。”
幾分鍾後李想來到餐桌，原本每天都不等他吃飯的爸爸也坐在餐桌上，“聽說哭了？”
“嗯，那會有點難受，不過現在好了。”李想知道這肯定是媽媽告訴他的。
“老爺們別遇到點事就哭，我要是向你這樣咱們這個家還能走到現在？”
李想低著頭喝粥不吭聲，他沒辦法和爸爸解釋什麼，有些事情他也沒有捋出頭緒。
拖著沉重的身體，李想走出家門，今天他不準備上班，也沒有和公司請假。
走到車門旁，一張小卡片正插在車窗上，“無抵押貸款，劉經理，電話xxx。”
李想拿著卡片愣了一會，然後狠狠的把它攥成紙團，扔向遠處，他又把附近所有車輛上的卡片全部收了起來丟到垃圾桶，他受夠了。
李想先是開車來到溫如玉家的樓下，昨天他們隻有在和張南喝酒的時候聯係過，今天早上她發的微信李想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