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野寶樹(1 / 2)

許鬥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

他穿著病號服躺在房間裏唯一的床上,手上打著吊針,旁邊沙發上的女人明顯是睡著了,淡藍色的窗簾隨風在飄動著,貼在自己床尾正前方的注意事項是由日文寫成,而不是漢字。

他仍然躺在這裏,並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一睜開眼就回到原來的世界。

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頭頂吊瓶裏的液體比上一次睜眼少了許多,快要見底了。

躺在這裏已經是第十,許鬥逐漸的接受了這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穿越了。

十之前,許鬥還是一個華夏人,同時,他是一名修士。

他從被父母遺棄在一個著名景點的著名道觀門口,被一個老道士發現,老道士動了惻隱之心,把本該送往孤兒院的許鬥留了下來,並跟了他的姓,以鬥為名,寓意身世雖然不如意,但還是要頑強的鬥爭。

老道士沒想到,他的一個心軟,為道門帶來了怎樣的一個才。

二十一世紀,末法時代,一二三次工業革命,科學技術大發展,門派則逐漸式微,人們逐漸忘記了鬼神的存在,也不願去相信鬼神的存在。

但是依舊有一些門派保留著傳承,並進行不斷的修行,修行的根本是地間的靈氣,然而百年來,靈氣愈發的消散,修行變的愈發困難,發揚光大已經不可能發揚光大了,這些門派隻求祖師爺的傳承不斷在他們一輩手裏。

許鬥便長在這樣一個有傳承的道觀裏麵,老道士無子嗣,索性把許鬥當做自己的兒子,日日修行並不忌諱許鬥,而是給他戴上一張護身符,防止自己修行的時候傷了他,並且邊修行邊把要點講給許鬥,權當給給自己解悶,也算是給許鬥開蒙。

許鬥牙牙學語學的開心,老道士樂嗬嗬也教的開心。

日子就這樣一過去,終於,許鬥在六歲畫出了自己的第一張符,興衝衝的跑去給老道士看,起初,老道士還以為自己收了一個根骨不錯頗有悟性的徒弟,畢竟一張真正的符單論紋路布局,稱得上複雜。對於一個六歲的孩童來,能畫個有模有樣已經不錯了。

拿起來剛要誇獎許鬥,老道士的臉色就變了。

這張符有法力!

不對,他才六歲,現在是末法時代不是洪荒時代,不可能。

老道士把符舉起到麵前,打算仔細的看一看,他牽動氣機,靈視於符,並沒有發現符上有什麼禁製。

沒有禁製的符還算符嗎?老道士放寬了心,又不忍挫敗了自己徒弟的積極性,就對許鬥自己要發動這張符,讓他離遠一點,許鬥聽話的跑開,眼見著老道士在他麵前捏了法訣。

然後,一大團火焰猛地從老道士的麵前冒出,瞬間燎沒了他的眉毛。

......老道士沉默不語

自己第一次畫出有法力的符是什麼時候,二十二歲吧,那可是自己日日苦學不綴,不知道畫廢了多少張紙,才勉強畫出來一張火符,出來的火還沒有打火機的火苗大,就這,自己還被門中長輩誇讚年少有為,什麼自己是門派的未來。

那跟自己徒弟比起來,自己二十二歲之前算什麼,一台不會畫符的打印機嗎?

就這樣,許鬥十二歲洗髓,十八歲築基,二十二歲凝神,終於二十六歲決定衝擊元丹。

為此,道觀閉觀,聯合道門,出動晾門全部凝神境的修士為許鬥護法,焚表祭,以期許鬥能夠在末法時代,成功衝擊道門百年來未有之境界。

然而許鬥失敗了,縱然整個道觀傾其所有,甚至啟動了封存的道藏,許鬥還是失敗了。

衝擊元丹所需的靈氣實在太多,而現世靈氣實在太少,這就像打籃球一樣,就算技巧全部都點滿,一問身高一米三,這隻能打兒童籃球,靈氣不夠,資再好也是白給。

哪怕在修士遍地走,大佬多如狗的洪荒時代,衝擊元丹也是極為凶險的一個階段,衝擊失敗,除了身死道消,沒有第二條路。

許鬥在最後的一瞬間隻記得自己的全部意識在不斷向一個點旋轉,當他最後的意識旋進點裏的時候,世界驟然黑暗。

當他再一次感受到自我存在的時候,他已經是躺在日本東京的病床上,因車禍而進入植物人狀態的日本高中生星野寶樹了。

星野寶樹,十六歲,性別男,家住東京新宿區。

最後的記憶是十前一個人去吃拉麵,在路上低頭玩手機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汽車撞飛。

然後許鬥來了,原主除了記憶什麼都沒有留下,仿佛是一具為他衝擊元丹失敗而準備好的軀殼。

那時他像一個睡夢中的瞎子,看不見也動不了。

原主十六年的記憶一瞬間湧進了他的腦海,若不是他常年修行的同時也在磨練心誌,否則一時心神失守,許鬥的意識和星野寶樹的記憶會一起消失,隻留下一個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祖師爺,這是他命裏該有的劫難呢,還是為我該有的因果呢?”許鬥回想著自己的一生和星野寶樹的一生,總是這樣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