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千笑並沒有發現眼前之人的古怪之處,而是悶悶不樂的撇嘴,啞聲道:“其實若你不針對我,我不如此自負的冒然前來,你我或許尚可相敬如賓進水不犯河水。”
無其他原因,隻是……
伐諶笑,卻沒有任何聲音。
哥舒千笑抬頭望著他的眼眸。
“隻不過我並非單槍匹馬的前來。”她忽的伸出手拉住了他正欲收回的衣袖。
就好似是對待一個玩偶,一個不經意,便會讓那個玩偶破碎了一般。
僅此而已。
千笑鼓腮,“我給你看樣東西。哥舒衛給我的。”
她將木盒遞給伐諶。
伐諶漫不經心的打開,但在看清盒子中事物之後卻是笑了:“老匹夫。”
哥舒千笑疑惑的看著伐諶,哥舒衛不會是在坑她吧,但那是最壞的結果,大概也是不大可能……隻是,伐諶為何、表現得如此古怪?
下一刻,他微微的俯下身,手指一曲,將她掉落地上的紗笠招來,撕下她手上衣袖的一塊布條粗糙的將她的長發紮起,再套上紗笠。
哥舒千笑身體微僵。
“我不殺你。”伐諶摩挲著她的下巴,輕聲道,“我可以考慮收你為我的謀士。”
她詫異的抬頭,聲音有些驚喜,“真的嗎?可以和你一起去前線?”
畢竟他也是坐擁著大將軍如此職位,應該不會是架空的勢力,如若是借助他的力量,也許她就可以將前世鑽研至死的兵法大放異彩。
馳騁沙場,運轉兵法,這該是多麼的愉快之事啊。
伐諶輕聲道:“但我從不留無用之人。”
那一刹那,她的眸子變得一片雪亮,就像是運起了璀璨的星辰一般,那張絕美的麵孔上,也是增添了幾分神采。
哪怕這個架空的王朝裏曾經也出現過用兵如孫子般之人,那也不大可能會留下遺跡,就算留下了用兵的心得,那也必定是一脈單傳慎重保存的。
可以說,哥舒千笑認真起來動用兵法,那便是真正的兵法無敵!
一念至此,哥舒千笑笑了起來,唇瓣彎起,張開了一口白牙。
伐諶看在眼中,眸子裏的複雜情緒微微的一怔,最後如石子投入大海般的淡去。
夜,如此靜謐,悄悄的籠罩著一彎冷月,然而,在如此千篇一律般的一夜之中,卻沒有人知道,有一個足矣改變朝代命運的交易與決定,在悄然綻放——
哥舒府,梧桐院。
一身布衣的夜槿在低頭認真的掃著落葉,少許的梧桐葉落在她披散肩頭的青絲上,偶爾抬頭,那雙水眸裏便閃過幾分模糊的擔憂。
風,輕輕吹起,又是亂了一地的落葉,將夜槿剛剛堆起的小葉堆淹沒,而對此她卻是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她原先就是來打發時間的,留在這裏,隻是為了等哥舒千笑的回來。
踏,輕輕的踩碎落葉的聲音。
夜槿下意識的抬頭,當看清那道身影之時連忙放下掃帚,上前。
“小姐,你還好嗎?”夜槿連忙將石桌上的一件舊棉襖搭上哥舒千笑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