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八月初九。
距離瑾寧所說的洪水,還有十天。
瑾寧在信安暫時停駐。
其實進了信安,她知道會引人注目。
雖然隻有一千人。但是到底是部隊的行動,隻能駐紮在外。
瑾寧知道探子肯定留意上了。因此,在信安住了兩天。便往南庭方向去。
這是和東浙相反的道路,但是,從南庭取道去東浙。也隻需要五天。
因此,瑾寧在南庭也停留了。
兵士駐紮南庭城外。有上千大軍到,南庭官府自然留意到。也派人前來查問。
瑾寧吩咐人對外宣稱,此乃去南粵剿山賊的援軍,在南庭等補給。
官府不疑有他。資助了糧草。
如今入秋,天氣漸漸寒涼起來。
將士的秋衣還沒有。所以這一場仗,隻能是速戰速決。
瑾寧心裏也並非有全然的把握。
因為今生許多事情和前生都有些不一樣,八月十九的那一場暴雨是否會來到,她心裏沒底。
出征之前的篤定。到如今雖然沒有減退,可到底多了幾分不確定因素。讓她的心有些不安起來。
“將軍,該用飯了。”
她身邊的營衛就是雷洪。他掀開簾子進來,手裏捧著一碗白米飯和一小碟青菜炒肉。
“你吃了嗎?”瑾寧問道。
“還沒。”雷洪坐下來,把盤子放在席子上,也跟著盤腿坐下來。
“有肉?”瑾寧微怔,“哪裏來的肉?”
因還沒開戰,所以,她的飲食一直都是比較簡單,紅薯,芋頭,就能對付一頓。
而士兵們有肉,吃的就是身上所背的肉幹,新鮮肉,還是頭一回吃。
“府衙那邊送過來的。”雷洪笑道。
瑾寧噢了一聲,“這個南庭知府,還是挺懂得體恤軍人。”
雷洪道:“那是當然,南庭地處靠山,山賊為禍,朝廷的人來剿匪,他是求之不得。”
“嗯,南庭的匪禍還是很嚴重的。”瑾寧抬起頭看他,“你也一塊吃。”
雷洪看著她,搖頭道:“我不吃了,你慢吃。”
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雷洪出了外頭,便迅速被人拖到了一邊去。
一名麵容黝黑的兵士壓低聲音問道:“吃了沒?”
雷洪忙不迭地扶著自己腰間掛著的刀,就怕被他拽掉了,“正準備吃呢,您別擔心,她肯定吃,都多久沒吃過肉了?哪裏能不吃呢,怕是連盆子都給您舔幹淨了。”
那人慢慢地放開雷洪,喃喃地道:“就怕我燒得不好吃,她不愛吃。”
“哪裏有這麼挑的?”雷洪嘿嘿笑了一聲,“若是我有肉吃,哪怕是生的,我都想吞了。”
那人轉身就走。
雷洪追上去,“伯父,你為什麼不進去看她呢?”
這人正是陳國公。
他一路追了上來,找到了初三叔和雷洪,初三叔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他不願意暴露身份讓瑾寧知道,怕她不高興,也怕她趕走他,所以,讓初三叔安排他進軍中,做個火頭軍。
府衙確實送了些肉過來,但是沒多少,將士們一人一塊都沒有,瑾寧吃的那些,是他自己買的。
他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但是,他想讓她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