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公子不要開玩笑了,老朽經不起嚇。”薑真榮向後退去,臉色煞白。他現在功成名就,哪裏舍得死呢?
王明陽淡淡道:“薑大師看來已經猜到了,大師請放心,清流上下不會忘記你的。他日你薑家成為世代書香門第,甚至學而優則仕,有鯉魚躍龍門的子孫光大門楣,他們不會忘記今日大師的付出。”
薑真榮整個人癱在了地上,好似被人抽去了骨頭:“為……為什麼……”
麵對將死之人,王明陽出奇的有耐心:“當年為了對付趙無極,清流十傑泣血顛倒乾坤。我父親更是為了把趙無極拖下馬,一頭撞死在天武九部大門之外,方才讓天武九部步步被動,潰不成軍。清流走到今天,就是要比這些武人更狠,手段更毒,心腸更冷。
如今清流名聲大顯,幾乎成為天下文人信仰,踩下天武一頭。我們並非止步於此,要繼續往下走,就不能讓天武九部抬頭。甚至隔山打牛,讓軒轅閣一步步臣服。陳白袍是個人才,他要不然成為清流的狗,要不然就必須死。今天借薑大師一條命,是要化為殺他的刀。”
這番解釋,清清楚楚。
薑真榮則是麵如死灰,他知道三公子說這麼多,自己就更不會有活路了。
“欲打人先挨打,欲殺人先傷己。文人狠起來,真是連自己都覺得怕。”
薑真榮悲從中來,哀歎一聲。
王明陽走到窗邊,看向遠方:“我派人去請薑大師的孫子了,相信晚上能見到,既然要上路,最好無牽無掛。”
從後方看過去,薑真榮已看不見對方的表情,那背影讓他感到深不可測,又感到害怕。
“不用了,相見不如不見。”
薑真榮止住了渾身顫抖,低頭說道。他不是不想見,而是不敢見。
“請薑大師留下絕筆信。”王明陽頭也不回。
這裏是私人醫院的VIP病房,裏麵東西一應俱全。薑真榮從抽屜裏麵顫顫巍巍拿出紙和筆,此刻的他宛若老了二十多歲,滿臉的皺紋看起來極為明顯。
他咬著牙關,筆走龍蛇,一封絕筆信躍然於紙上。
寫完之後,就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放了一個藥瓶隨後離開。
王明陽依然看著窗外,一直都沒有回頭。
薑真榮深深看了一眼這位三公子的背影,繼而一口將藥瓶裏麵的液體飲下。
等到薑真榮倒在床上,隨著一陣翻騰,很快就沒有了氣息。
差不多薑真榮已經死透了,王明陽這才緩緩回過頭來,他一臉漠然。走到絕筆信前,打量一番之後,這才冷漠的拿起油畫向外而去。
忽然王明陽看了一眼手上的油畫《故鄉》,他搖了搖頭:“故鄉故鄉,回不去的地方才能叫故鄉,這幅畫名副其實,可惜世間再無薑大師了。”
說完之後,王明陽攜畫離開。
將門推開,薑真榮的兒子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門外,顯然剛剛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可是他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明陽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大步離開。
直到王明陽走遠,這中年人方才敢跪在地上,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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