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可大可小,隻要沒有進一步動作,就算關外家族借此發難,天武九部給韋蠻虎一個處分,然後暗中保護起來也就算了。
可是車師城已經是底線了,韋蠻虎在那裏的作用,就是將固若金湯的關外打開一個口子,關鍵時候接陳白袍等人回到關內。
如果再深入一步,那都需要天武九部高層的同意。
因為再深入,那就不是個人行為,而是代表天武九部的行為了,此舉至關重大,必須要經過高層的同意。
所以陳白袍需要寫密信,向高層遞交請戰書。請天武九部正式授權,讓霸下部正式進入關外。
因為陳白袍已經嗅到,新樓蘭這邊不同尋常的味道。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新樓蘭這邊內憂外患,很有可能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塊腹地,就要丟失。
為了大局,陳白袍必須要霸下部當先進來。
不過此舉也有一定的風險,想必高層也沒有忘記過十年前那一戰。所以能否說服高層,還是兩說。
若是澹台老祖已經伏誅,高層同意的幾率大一點。可惜,陳白袍等不起了。
玄機臉色微微一沉,她對陳白袍的推測並不懷疑,可是想到大戰既然要提前開啟,不免心中生出了一種黯然。
此戰,也不知道多少袍澤無法回到關內了。
同樣的,她更加擔心,高層能否理解他們求戰的良苦用心。
端木熙然拿著筆,緩緩回過神,重重點了點頭道:“將星,開始吧。”
陳白袍在房間裏麵踱步,他走到了窗邊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關外的天空碧藍,他看著這藍藍的天空,生出了一種寂寥。
陳白袍想到了十年前,又想到了此次出關,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聞。
他所回憶的都是那些和自己關係不大的人或者事,他想到了車站那對關外夫婦,老公被關外之虎抓走,老婆被迫脫衣檢查。
他忍不住想到了那個山村,神經兮兮的男子要找自己的老婆。
他忍不住想到小村外的女瘋子,癡癡傻傻卻阻止別人進村。
他忍不住想到了長生穀,那些被刺聾毒啞的女子們。
黃光富說,很多人不想知道真相,隻想糊裏糊塗的得過且過。那是因為,這些事情他們選擇性的沒有看見。
而陳白袍看見了,他的心是沉甸甸的。
醞釀了良久,陳白袍緩緩開口:“遙想當年,恍若昨日。第一代霸下部建功未半而中道崩殂,今之關外不異於當年之關外,此誠危急之時……此次出關,我由天山城而入,自山村野路而至新樓蘭,所見所聞,駭人聽聞……關外豪強若餓虎食羊,邪派妖孽端坐明堂……
我輩天武九部之職責,受命於眾生之期盼,外拒強敵,內懲妖邪……如今戰機已現,危機已遇,望眾君出於大義,授白袍出關之事宜……此戰必勝,若不勝,白袍定然不生回關內,願為黃沙所埋,禽獸分屍,不得好死……”
一番請戰之言十數分鍾說完,其中有幾次停頓,加在一起零零散散有萬字餘。
端木熙然寫完之後,一摸臉頰,已是淚流滿麵。
玄機默然不語,雙目堅定。
端木熙然不知為何,想起一句話,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又有誰知道,麵對這一戰,這些人要背負多少。十年,霸下部第二次踏足關外,大到旗幟所向,小到字裏行間皆是大義。
哪怕是麵對種種的不理解,迎著重重困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端木熙然忽然起身,對著陳白袍盈盈一拜:“將星,我替關外眾生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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