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之前天門大祭自殘,傷及他根本,他若是前去,隻有死路一條。

這些事情,玄醫不用說明,韓玉白也是心裏有數。

他淡然一笑,毅然決然:“隻怕等不及了,白袍不知道何日醒來,但是如龍和如風都被抓了起來,還有我天門子弟……這個南門少主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再者,這個南門少主能夠擊敗如龍和如風的聯手,實力高深莫測,白袍未必能夠對付。”

玄醫無話可說,陳白袍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如果說之前接近陸仙的時候,也是能夠打敗朱如龍和陸如風聯手的。

可是為了救韓玉白,陳白袍自損修為,現在的實力不如之前的五成。

更何況,陳白袍還未醒來,預計還有半個月才有機會醒過來。

半個月之後,天門隻怕已經死絕了,也沒有救人的意義了。當前看來,韓玉白前去最好結果也就是一命換兩命。

這個時候,玄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兩人紛紛看向她,玄機柳眉皺緊,良久歎息一聲:“南門少主再度發出消息,限令韓門主五天之內出現在宅吉與之一戰,否則要屠盡天門各級骨幹及全家。若是十天沒有出現,他不惜血流宅吉……也要將天門子弟全部滅殺。”

此話換一種方式,那就是屠城。

一切正如韓玉白所猜測的一樣,這個南門少主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韓玉白豁然起身道:“天門存亡之際,我作為門主豈能苟活於世。”

事關無數無辜天門子弟生死,玄醫不好阻攔。

韓玉白對著玄醫師徒抱拳:“前輩,再次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今生無以為報,來生當牛做馬還之。玄機姑娘,若是白袍醒來,請幫我轉告他,義父對不住他,我若身死,麻煩將我葬在他父親墓邊,好讓我與他父親泉下相逢,有機會負荊請罪。”

玄機和玄醫眼神複雜地看著韓玉白。

風蕭蕭兮易水寒……兩人都知道,他這一去,隻怕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性命,又要葬送。

然而世事便是如此,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夜風戚戚,韓玉白堅決地轉身向外走去,慢慢沒身於黑暗之中。

良久,玄醫歎息一聲:“徒兒,世人皆道,韓玉白當年戰勝陳凝君勝之不武,是奸雄所為。如今看來,你如何評價天門三雄?”

玄機沉默良久,麵露敬色:“天門三雄,個個都是大英雄!”

玄醫點了點頭:“雖千萬人吾往矣,此等豪邁,確實是大丈夫所為!”

說罷,玄醫慨然而歎:“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縱然是英雄一世,又有誰能全身而退?

說話之中,玄醫忽然看到玄機支撐自己身體,往陳白袍房間而去。

他似有不好的預感,猛然眉頭鎖緊:“你要做什麼?”

玄機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韓玉白去了隻是送死,唯有天王才能主持大局。”

玄醫似乎猜到自己這傻徒兒要做什麼了。

“你瘋啦,你難道想要用那個法子複原白袍小子的身體?你別亂來,你一旦用了那個法子,可就不能待在這小子身邊了。臭丫頭,你不是喜歡白袍小子麼,忍心和他分開?”

玄醫急忙勸道:“再說,就算你用那個法子,也未必能夠來得及,天門被毀也就一兩天的事情。說句誅心的話,天門和你有什麼關係?和白袍小子也沒有多大關係,大家盡力就行,你跟著後麵葬送一生的幸福和自由是不是傻了點?”

玄機麵色沉重道:“我並非為了天門,而是為了宅吉。宅吉之內,還有我霸下部眾,若是那少主大殺四方,我霸下部眾不會置之不理的……但是霸下這邊群龍無首,會出事的。天門三雄之死,我可以不管,但是霸下部若是有事,我無法向天王交代。”

“那些部眾……比你終生幸福還要重要?”玄醫問了一句非常誅心的話。

老頭子固然品德高尚,在這裏當個赤腳醫生。可是一想到徒弟的抉擇將會給她自己帶來的可怕後果,他忍不住留了一點私心,想勸自己徒兒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麵對玄醫的問題,玄機眼中閃過了一絲暖意,她嫣然一笑:“他們……是我以命換命的袍澤。老頭子,你沒當過兵,不知道這種感情。”

說著,玄機走進了陳白袍的房間。房內的燈光將其影子映在窗紙之上,隻見她將染血黑色披風緩緩脫下。

玄醫扭過頭,臉上卻滿是沉重,黯然自語:“唉……隻歎江湖……幾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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