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心要求長生,你我又有何辦法?”一位身著繡有金絲孔雀紫色錦袍,麵容陰森,雙眼狹長,嘴唇很薄的中年男子對他身旁的另一位中年說道。

“陰離魂,聖人雖一心求道,但國家大事還是處理的,如今立儲已迫在眉睫,要知道聖人年歲已高,怕的是,到時候,國無君,何以立本!我火衝天,死了都沒臉去見聖人!”回應紫袍男子陰離魂的這位中年男子火衝天,身著玄金甲胄,麵容溫和,耳朵很大。

“那你說怎麼辦,主子並無子嗣。”陰離魂對火衝天說道。

“這有何難,聖人的弟弟河中王府中剛誕下一男嬰,此子可作為儲君!”火衝天提出了他的看法。

“可我剛聽說,河中王府中誕下了兩名男嬰,哪一個可以才行,要選哪一個好呢?”陰離魂說道。

“我的意思是,看聖人的意思,這樣才好。”火衝天說道。

“你我一同去覲見主子?”陰離魂說道。

“嗯,你我當同心同德,一切為了北秦,為了聖人。”火衝天說道。

陰離魂與火衝天一起去覲見北秦皇帝商正茂,商正茂正在推衍天書,商正茂此時已經很少處理國事了,大事小事都由陰離魂與火衝天負責,陰離魂管文,火衝天管武,這一文一武,正是文有文曲,武有武曲。

“聖人!”

“主子!”

陰離魂與火衝天的聲音同時響在了商正茂的耳畔。

商正茂沒有轉過頭看他們,而是將注意放在了他麵前的渾天儀上,他轉動羅盤,念念有詞,仿佛在計算著些什麼。商正茂所處之地,光線灰暗,有些看不清他。

“何事?”商正茂過了好久,像是計算好了一般,問向陰離魂與火衝天。

“聖人,國不可無儲,請立儲吧!”火衝天直言不諱,但他並不是傻,而是他與商正茂君臣數十年,他知道商正茂不會責罰他。

“這是盼著朕死啊。”商正茂半開玩笑的說道。

“聖人,請恕臣失言之罪。”火衝天對著商正茂施禮。

“有何人選啊,兩位愛卿?”商正茂問道陰離魂與火衝天。他也從陰麵走到了陽麵,這時也能看清楚他了,商正茂身著金黃色的錦袍,麵容仁善,留了一把灰白駁雜的胡子。

“河中王王府有兩位小王子,均是上上之選,但如何選擇,還請聖人定奪。”火衝天對商正茂說道。

“二子取法,要看他們的父母,賢者方可繼承我大秦的皇位。”商正茂說道。

“謹尊主子旨意。”陰離魂對商正茂畢恭畢敬。

陰離魂的話撂地,正午的陽光就射入了商正茂的主殿,殿中的景物也像是受到了陽光的恩澤,給主殿添了一絲朝氣。

河中王府

“河中王殿下,陰某有事詢問你。請殿下指點一二。”陰離魂坐在河中王府的會客廳的紫檀木椅子上,用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河中王,河中王以老奸巨猾著稱,所有跟北秦皇帝同輩的王爺或發配到了荒涼的邊疆,替天子守著國門,或前往地方,過著軟禁般的生活,隻有這河中王,留在了帝京,還對朝堂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陰相手可通天,莫要折煞了小王。”河中王麵對貴為宰相的陰離魂,遊刃有餘,靜聽陰離魂的後文。

“主子,年事已高,而我北秦至今未有皇儲,這讓主子很是憂心啊。”陰離魂邊說話,邊觀察河中王的表情變化,可是一無所得,心裏直罵河中王的城府太深。

“陛下可有好的人選?”河中王聽陰離魂的話,心裏的算盤啪啪作響,已將陰離魂的來意猜對了六七分。

“喜聞殿下府上新添兩位男丁,殿下可從中挑出一位作為皇儲,也算解了主子的燃眉之急。”陰離魂說明了來意,看表情是從河中王身上無所得了。

“殿下還有事要忙,陰某告退。”陰離魂對著河中王施了一禮,便告退了。

“這隻老狐狸。”河中王目送著陰離魂離開,直到瞧不清陰離魂,確定陰離魂聽不到他的話,才罵了陰離魂一句。

河中王送走陰離魂,便回到了他主屋,他的正妃榮氏正在榻上做針線活。榮氏一身銀色羅裙,相貌精明,此時已有些發福,卻仍然和藹可親。

“夫人,我今日獲一燙手山芋,有事求教夫人。”河中王完全卸掉了剛才和陰離魂的一身戒備,輕鬆自然的和他的正妃榮氏說道。

“可是皇儲一事?”榮氏極其聰慧,又出身相門,對於朝廷上的事,也是駕輕就熟。

“夫人,神算。”河中王坐到了榻上,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也算不得什麼燙手山芋,皇儲講究名正言順,之後的事就更容易了,我北秦向來嚴刑峻法達官平民一視同仁,福澤眾生,隻要不過分荒唐,我北秦就亡不了。有何可憂慮的。”榮氏把手上的針線活放到一邊,為河中王獻了一道茶。

“可我府上的嬰孩,是我兩個兒子分別所生,到時候萬一起了齟齬,我河中王府豈不貽笑大方?”河中王眉頭緊鎖,追問榮氏。